我們不再純真的年代(54)_花不是花

五十四

　　——下接網路版——

　　第三卷第一章

　　一

　　我昨天忙活了一天，在單位上躥下跳，找這個簽字，找那個商量，才算把必需的資料準備齊全；吳總一天都沒回單位，我只好打了個電話，彙報戰果，他一句話把我打發了：你全權處理。我聽了十分得意，一下子精神無比，全然沒有超負荷工作的勞累，甚至一激動，破天荒的、心甘情願的加了四個小時班，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深夜十一點鐘。

　　陳小芸正抱著個碩大的玩具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看起來困極了，眼皮耷拉著，臉色很差。看到我來，她揉了揉眼睛，笑著說，回來啦。我嗯了一聲，把那個玩具熊搶過來，扔到一邊。這只足有一米六、毛絨絨的大傢伙，經常在我出差的時候，霸佔那塊屬於我的床位，不顧我的感受，摟著陳小芸睡覺，一摟就是幾天，非常讓我吃醋。

　　陳小芸居然不管她的寶貝熊了，過來摟著我的脖子，輕柔的說，累壞了吧。她的臉色蠟黃，沒了往日的紅潤，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我心疼的捧著她的小臉，說不累。然後一把把她抱起來，提溜了一個大圈。陳小芸嘻嘻哈哈，用拳頭輕捶著我的胳膊，說，壞蛋，快放我下來。她一撒嬌，我就會條件反射似的暈眩，趕緊把她放下來。誰知剛一落地，她就捂著嘴巴，急忙向洗手間跑去。

　　我嚇壞了，以為剛剛玩的過了頭，就跟著她，想想看看什麼情況。她對著馬桶一陣幹嘔，臉憋得通紅，好像喘不過氣來。我就趕緊上前給她敲背，她的痛苦還是不減，還是不住的幹嘔。過了好大一會才停止，我說，好好的，怎麼又吐了，幾天了？陳小芸一副故作輕鬆的模樣，朝我笑了笑，卻讓我感覺生硬，生硬的心疼。她說，四五天了吧。我說，那怎麼成，明天不去你家了吧，去醫院看病去。

　　我的話剛說完，剛剛還一副病貓模樣的陳小芸，身上百獸之王的氣勢立馬回歸，她把眼睛一瞪，說，不行。我大感無奈，這頭小老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執拗，就哄著她說，看你爸媽什麼時候都可以見，七天假呢，先去看病吧，你這個樣子，我看著都難受。小老虎擺出一個身康體健的造型，說，你看看，我好得很。我揶揄她說，看到了，你把內褲外穿，肯定一女超人。可超人生病也要看醫生啊。明天說什麼也得去。

　　女超人的眼瞪的更大了，說，你敢。我也不甘示弱，說，我就敢。我們兩對著眼，誰都不肯讓步。陳小芸卻突然對我撒氣嬌來，她晃著小腦袋說，不行，不行。我們說好的，不許變卦，不許變卦。我的頭立刻就大了，心裡連連叫苦，額頭上都有冷汗流了下來，暗呼：怎麼一個26歲的小剩女，撒起嬌來，威力還是如此巨大。我終於抵抗不住，舉手投降，答應這個准媳婦，明天帶她回娘家。准媳婦開心了，得意了，跟個孩子似的一蹦三尺高，說，明天你得穿的正經一點，我爸爸不喜歡痞裡痞氣的小青年。我本來想氣氣她，過幾下嘴癮，可是看她那副開心滿意的樣子，還真不忍心潑他冷水，就點著頭，然後對著鏡子，自戀的朝她說，怎麼樣，我這樣人品相貌，有沒資格做你老陳家的大姑爺？

　　陳小芸捂嘴直笑，然後說，跟我來。說完就急慌的，把我拉到臥室。她翻出四個包裝袋，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拿了出來。我看了連連咂舌，問她，姑奶奶，你什麼時候買的這麼多衣服。陳小芸拿了一件西裝對我比劃著說，下午啊，去新百買的，十一搞活動嘛，不貴，衣服帶鞋子，一共才不到五千塊錢。我聽了肉疼，肉疼的無語，跟個玩偶似的，任憑陳小芸在那擺佈。她把我打扮成了新郎官，打扮完了就嘖嘖的，跟個小母雞似的繞著我轉圈，邊轉邊說，不錯，不錯，我們立子打扮一下也人模狗樣的。我苦著一張臉說，那是，五千塊錢再打扮出一個乞丐，我可以死不瞑目了。陳小雲聽了直嘿嘿。

　　我繼續說，你哪來的錢啊，我們的錢交月供，再存點也剩不了多少啊。陳小芸拍了下我的頭，說，笨啊，這不月初嘛，你的工資唄。我感覺還有幾絲曙光，就問她，卡裡還有錢吧？買點禮物帶你家去，空手多不好。哪知准媳婦頭一搖說，沒了。我大驚，連忙問她緣由。陳小芸理直氣壯的說，去看完我爸媽，還得去看你爸媽吧。我怕寒酸了不禮貌，就也添了幾件衣服。

　　二

　　我的准媳婦、家裡的小老虎、外穿內褲就變超人的陳小芸，她的理直氣壯讓我不僅肉疼，連心都滴拉出血來。我可憐巴巴的對著她說，那去你家空著手，不是成了天字第一號大笑話。陳小芸撇撇嘴說，我家不缺東西，你人去了就行。我威脅她，說，這你說的啊？她居然坦然接受了我的威脅，還對我甜膩的笑。我雖然一直都著迷她的笑容，可著迷的代價也太大了，就跟她說，卡呢，給我，以後我來保管。陳小芸把手往後一藏，撅著嘴巴說，不行，你岳母大人說，老婆要管好老公的腰包。我哄著她，拍著她的馬屁：二十一世紀了，姑奶奶你又是研究生，也算是站是時代前沿的新女性，哪能真聽你媽那套舊時代的歪理。新女性明顯不買帳，搖著頭說，不行，把錢給你，誰知道你會怎麼鬼混。我一開始氣結，到後來便開始愧疚，因為她的話讓我想起了曉曉，最後也只好作罷，一個勁的暗自神傷：做了虧心事的感覺真他媽不好，我這一輩子都欠上了。

　　我們倆閒扯淡了一會，陳小芸哈欠連連，把我都給傳染了。我說，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正準備就寢，電話響了，陳小芸皺著眉頭說，是哪個王八蛋，這麼晚了還打電話。我拿了一看，對著她說，是李方這個王八蛋。陳小芸把頭往枕頭裡一埋，說，接吧，接吧。我正找這廝呢，接了電話就是一通臭駡：你這孫子幹嘛去了，天天整得跟個間諜似的，無蹤無影，連電話都不接。李方在那邊哈哈笑著說，我幹嘛你管得著嗎？你找我什麼事？我說，沒事就不能找你？李方卻不耐煩了，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我被他噎得直哼哼，無奈的說，兩件事。第一件，待會上網轉兩千塊用用。李方在那邊哇呀呀亂叫，說，你掉錢眼裡了，上次刷我三萬塊還沒換呢。債主這麼一說，我就一點脾氣就沒了，軟著嗓子說，李大哥，幫個忙，兄弟明天去面見泰山大人。李方心術不正的拉出一個長長的哦字，說，好吧，一會你把卡號發我，還有一件呢？

　　我沒心情跟他客氣，說，王緒你知道吧。李方突然沒了聲音，我有些納悶，對著電話一通亂喂。他終於說話了：你又提他做什麼，鹹吃蘿蔔淡操心，你三八不三八。我哪有心情管自己三八不三八，這個王緒可決定著我這個小房奴的前途，而且我那不懂事的小媳婦剛剛花光了我們的應急資金。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工作上的事情，朝李方說了一通。良久他才回話，他說，非得要通過他？

　　我嗯了一聲，說，看來別無選擇了，這廝有什麼愛好？你知道不知道？李方嘿嘿淫笑，說，這老東西還能有什麼愛好。我茅塞頓開也對著電話淫笑。李方又說，電話裡不方便，你什麼時候回來，給我電話，我們當面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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