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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很可惜,我不擅長此道,經常習慣性的跳水,沒大牌打死都不會跟。到的時候,他們已經玩開了,還挺大,五十塊一個底,最少押注一百,四百封頂。王主任面前已經壘了一疊厚厚的粉紅色大鈔,這個王八蛋樂的直呵呵,朝我誇張的笑了笑。我過去看了一眼他的牌,不算大,就一單A。又過去看了一眼老肖的牌,牌面不小,一對K。老肖起手就扔了兩百,姓薑的嘿嘿一笑:"我下水,你們玩。"王主任摩著手裡的牌,一臉擔憂的說:"很大嘛,不會詐老子吧,我跟兩百。"

  老肖故作為難,看了下自己的牌,然後裝比的說:"王主任,我就想拿個底而已,你這樣我可不敢跟了,我也下水。"他就把牌扔了,王主任拿過老肖的牌看了一眼,然後哈哈大笑,就開始說:"肖總啊,膽子這麼小,一對K就這樣跑了?"

  老肖一邊唉聲歎氣,一邊拍著王主任的馬屁。我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屋子,被老肖的馬屁給熏的烏煙瘴氣,臭味沖天。

  他們這一局結束,就把我拉了下來。我運氣背,連連五六把都是小牌,頻繁跳水。身上帶的錢本就不多,十分鐘不到,就扔了三百。沒一個小時,身上就只剩下五千塊。我有些沮喪,這些錢是前次出差的報銷,下來之後,一直藏著,不敢和陳小芸說。陳小芸沒事會問起,我也就推著說報銷還沒下來。現在居然被我輸了一半,看這情況,再過一會這些錢就會泥像沉江、無影無蹤,非向老肖融資不可。

  跑到洗手間,使勁洗了下手,妄想時來運轉,贏錢倒是不奢求,只求少輸一點,以後也好向陳小芸交待。陳小芸正好來電話,撒著嬌問我:"怎麼還沒回家啊?"我說陪用戶,讓她自己吃飯,我晚點回去。陳小芸不滿的說:"用戶,用戶,我都想當你的用戶了。"我嬉笑著回答她,你一直都我的用戶啊。她壓根就沒聽出我話裡的猥褻:"放屁,我掛了,你早點回來。"

  回到位子上,繼續鏖戰,突然發現一個打扮非常時髦性感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王主任旁邊。這女的我見過,據說是老肖的姘頭,但沒怎麼接觸,心底裡騷不騷我不知道,反正看起來騷的不行。

  老肖的姘頭甩了我一個媚眼,電得我麻酥酥的,頓時來精神。老肖咳嗽了一聲,說繼續。這局姓薑的坐莊發牌。我是他下家,第一個說話,把牌拿了起來一看,心臟被嚇的砰砰直跳,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三條A。

  三條A太過難得,以前李方和我玩的時候,也抓過一次。這孫子那時候十分沒出息,把牌拿在手裡,死死瞪著,舌頭伸得老長。我們都催他快點下注,他卻還是直愣愣的瞪著眼睛,伸著舌頭。

  大家都急了,跑過去一看,發現時三條A,都激動的要命,說這孫子運氣真好。我們推了他一把,他還是沒反應。到後來,我發現這孫子急的直眨眼,才知道原來他的舌頭居然收不回去了,就趕緊送到了醫院。這孫子沒出息的慫樣,一時間傳為趣談。我沒事就會拿出來,把他諷刺打擊的老臉都沒地方擱。

  第二十九章

  (一)

  三條A,最大的豹子,對於我來說,卻成了一個煩惱,一個幸福的煩惱。幸福的地方在於,明天可以去買彩票,試試運氣,說不定天上還真會掉個五百萬,將我砸的頭昏腦脹,我肯定也會幸福的頭暈腦脹;煩惱的是,現在這種情況,最多也就能拿個幹底,喜錢都成了問題,更別說趁機撈一把。我確實也是這樣做的,往桌子中間扔了五百。王主任是我的下家,他一臉貪婪:"吆喝,難不成小張又要給我送零花錢了。"

  我悶不做聲,等著老肖說話。老肖這王八蛋居然也跟了下去。我開始急眼,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各位大哥,我這把就想拿個底而已,不用苦苦相逼吧。"姓薑的對著手裡的牌看了又看,為難的說:"不會吧,怎麼這局這麼怪異,大家都有牌?先說好了啊,不許從中作梗。"

  一圈下去了,每人都跟著我押了五百。我有些絕望,心想,他媽的,送上門來的錢,我居然還嫌多,果真賤得可以。老肖的姘頭直勾勾的看著我,眼裡的意思很明顯:她對我感興趣。本想就這樣下水了事,轉念一想,三條A都他媽的下水,這也太慫,太不像個男人做的活計。我生平最怕三件事,一是怕錢少,二是怕吃虧,三就是怕被女人瞧不起。

  我估計他們再跟一把就下水了,總不會那麼巧,每個人都有大牌,索性又跟了五百。王主任眼都不眨一下的,順手就跟了下去。老肖朝我神秘的眨了眨眼睛,說:"看來小張和王主任幹上了,那我就不摻和了吧。"

  我心想,誰他媽的和他幹上了,就是真幹上了,這老東西也幹不過我三條A。薑的模樣更加為難了,像是遇到什麼難題,又是撓頭又是抓耳朵,活像一蝨子滿身的猴子。他吭哧了半天,說:"他媽的,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跟五百。"

  我真想掀了桌子,對著這一窩王八蛋,大聲吼:你們全都他媽的,一群無知無畏、急著見棺材的傻逼。現在騎虎難下,要是就這樣下水,被騷女人鄙視了不說,更會有作梗的嫌疑,白送了錢,沒哄到人家開心,還會帶著一肚子委屈做冤大頭,太不划算。無奈的跟了一把。

  我們三人就這樣僵持著,誰都不肯先下水認輸。老肖在一旁一個勁給我打眼色,我也緊張的手心直冒汗,手裡的牌被捏的變了形。姓薑的撓著他那個謝了頂的腦袋,終於頹廢的長歎一聲:"算了,你們玩。"

  老肖這個時候,啪的一聲拍了桌子,眼裡冒著怒火,看起來就要到了臨界點。我一看那副裝比的慫樣,就覺得討厭,這孫子還以為我他媽的是他的學徒呢。心下一狠:去他媽的,這兩個老東西是老肖的關係戶,跟我有個屁關係?是兔子不是兔子,先別在腰裡,誰還能和錢有仇?一咬牙,跟了五百。王主任眼神怪異的看著我,也不說話,就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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