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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陳小芸故技重施,又把我揍醒。這次我睜眼開的時候,她已經打扮完畢,衣服穿的整整齊齊,手裡還拿著幾本書,說要在去上課之前,問我一個問題。我哪裡有精力理那麼多,就沉沉的嗯了一聲。她湊到我耳邊來,輕聲的問我:"什麼時候結婚?"

  我心裡咯噔一下,睡意沒了一半。她問的太棘手,我心裡慌張無措。還好,也就緊張了一會,就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陳小芸連敲再扇,我自不動。最後,我聽她氣喘吁吁的說:"好,你就裝睡吧。我已經把你求婚的事情和爸媽說了,他們說過幾天來瞧瞧你。我上課去了啊,你千萬別嚇到。"

  雖然是大夏天,可陳小芸的那番話,還是讓我從頭涼到了腳。就像是一隻熱帶雨林的爬蟲,一個不小心被丟到了北極,還沒來得及欣賞冰山的壯麗,便僵硬了身體,奄奄一息等著死亡的來臨。陳小芸走了,我卻再也睡不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思考著對策。

  有句老話,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我覺得這對我來說,可能不適用,因為丈母娘看的是女婿,而我呢,誰知道我那個未見過面的准岳母,會不會把頭一搖,再來上一句話。我這個准乘龍快婿,就有可能騎蟲滾蛋。

  後背經過陳小芸一番蹂躪,火辣辣的疼,我估計椎間盤突出的痛苦,也就這麼地了。這樣一疼,就再也沒心思去操心未來的那一場,與未來岳父岳母進行的,可能有關於陳小芸未來的對話。

  我邊安撫著自己,邊想:去他大爺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二)

  沒有心思睡覺了,只好渾渾噩噩的爬起來,再頭暈腦脹的去洗漱,有氣無力的去上班。今個來的特別早,辦公室裡沒幾個人。我別有用心站在門口,期待吳總在這個時候出現,然後就能看到我的勤奮,奢求讓他對我增加點好感。

  剛站了一小會,我的別有用心,就無影無蹤:我哪裡像是勤奮的樣子,就我這狀態,純粹一個失眠抑鬱了許多年的精神病患者。我、強打了下精神,想轉身回去,電話響了。我沒看來電顯示就按了接聽鍵,那邊問我:"張立,你今天去不去上班?"我說,你誰啊。那邊說:"我老肖。"

  老肖是我同事,也算我半個師傅。我剛來公司那會,就跟在他屁股後面,幫他打雜。這王八蛋的頭碩大一隻,嘴唇又厚又黑,一笑就露出兩排黑黃黑黃的牙齒,奇醜無比。以前我比較單純,一度把人不可貌相捧為真理,死心搭地的跟在老肖的屁股後面,熱湯美餐肯定是沒機會嘗鮮,但殘羹剩菜總還能蹭點吧。

  結果卻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老肖這老王八蛋,完全把我當成家奴一樣使喚,有事沒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更可惡的是,我殘羹剩菜沒蹭著,他卻在酒足飯飽,得意的排放一番之後,就讓我幫他擦屁股。我跟了他一年,幫他擦了一年的屁股,雖然狠的牙癢癢,可是不敢發作,一來我羽翼未豐,二來也沒什麼機會發作。還好老天有眼,一年後終於擺脫了他。

  我心不在焉的說:"什麼事啊,師傅。"電話傳來一陣讓我頭皮發麻的笑聲,我懷疑這孫子笑的時候,會習慣的將上下兩排牙齒來個碰撞。他說:"上午有兩個客戶,我家裡有事,脫不開身,你幫我接待一下。"

  我問他哪裡的客戶,他說就是本省的,一直合作無間,給了我們公司很多訂單,很重要。我聽了他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就噁心的想吐,還他媽的合作無間,還他媽的我們,應該是與老肖這孫子合作無間,給了他很訂單吧。

  這孫子打著哈哈,應該想一句話把我圈進去,純粹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丫的還以為這是三年前呢。我為難的說:"師傅,那是您的客戶啊,我接待不好吧,再說了,你沒空就去找接待組,我負責的區域也不是本省,會不會···"

  還沒說完呢,老肖就不陰不陽的打斷了我:"小張啊,都是為公司服務,都是工作嘛,還分什麼你的我的。"我馬上就快吐了,趕緊推辭著說:"我上午有事,可能沒空。"

  老肖忽然改了口氣,沒了商量的意味:"什麼事都要放下,我已經和吳總彙報過了,他批了。"這孫子的話,讓我十分窩火,要是能化作一團無線信號,還真想從電話這邊,竄到他那邊,然後把這個王八翻個腹部朝天。我敢保證王八自個肯定站不起來。

  我按奈著怒火,說:"師傅啊,您怎麼也不徵求下我的意見,就彙報了呢。"老肖又打著哈哈:"給昨天晚上給我發了條短信,見我沒回,還以為我答應了。"我說,真的?我昨天晚上一晚都沒睡,手機一直開著,可沒收到什麼短信。老肖說:"不會吧。我說,誰撒謊,誰就是孫子。老肖那邊咳了一下嗓子,說,那可能移動出問題了。"

  我嘿嘿一笑,說有可能。不過也可以原諒,這年頭做個生意不容易。你就看移動吧,是人不是人,都敢往它臉上抹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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