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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她這樣的裝扮讓我覺得很舒服,那張精緻的臉上寫滿了擔憂、惶急,卻依舊讓我很舒服。我忽的想起那晚的事情,老臉就紅了。她好像是沒看見,一見到就說:"張哥,剛打電話的是你嗎?他怎麼樣,怎麼樣了?"

  小黑湊過來說:"美女,你認識眼鏡?"末末點點頭,小黑又問:"你就是他說的那種我的女人?"末末臉紅了,有些害羞,也有些驚喜:"大同,他跟你們提起過我?"小黑朝我一笑,說:"常常提起,是不是,立子。"

  我只能尷尬的點點頭,我知道小黑的意思,那種笑就是一種戲謔。有些厭煩這種無聊的戲謔,卻也無可奈何,畢竟眼鏡妖魔化了那些跟他泡一起的女孩,使得小黑先入為主。趕緊對末末說,他在裡面,我陪你去吧,說不定醒了。

  眼鏡的確醒了,他的頭上纏了繃帶,一如我那次被他砸後的情景。我覺得這個場面幽默,他偷襲了我,陳小芸也偷襲了他,幫我成功復仇。我對著他說,看你以後還敢滿嘴噴糞。我以為眼鏡會反擊回來,罵我幾句。可他並沒有,反而弄出一臉的意外,問我:"她怎麼來了?你叫的?"

  第二十五章

  (一)

  有句歌詞被流轉引用,至今不衰: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這句壓根就和名言警句搭不上邊的俏皮話,讓我覺得噁心。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引誘,比了脫了衣服,大行裸舞之道的歌廳小姐,還要具有殺傷力。

  原因無他,歌廳小姐脫了褲子,目的只是堂而皇之的收錢,即使過分了,也只不過是騙下目標的褲子,然後大義凜然的收更多的錢,這很正常。一個嫖客和一個小姐所能碰撞出的火花,永遠不會超出買賣的範疇。

  而引用這句歌詞,來忽悠男孩的女孩,則居心不良,其心可誅。她們皮裡陽秋,表面上一幅良家婦女、黃花大閨女的做派,說千萬別猜我的心事,猜了就會愛上我;心底下卻還是賤兮兮的希望目標猜上一猜,繼而愛上一愛上,當然,若能愛的不能自拔,那是最好不過。這種觀點或許以偏概全,但對於壞女人則寧可錯殺一萬,也不可有漏網之魚。

  這是眼鏡在趕走末末之後,所發表的長篇大論,口口聲聲說末末也是壞女人。我說:"你就放屁吧,你一邊用嘴巴享受罵女人的快感,一邊夜夜笙歌,花鈔票從你所謂的壞女人那裡獲得高潮,有種就把自個閹了。"眼鏡說放屁,閹了還能有種嗎?我罵他說:"做太監的,也比裝孫子的看起來可愛,明明愛人家,愛到要死,還偏偏要擺出一副熊樣,你以為末末離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眼鏡騰的從病床上站了起來,對我這我吼,誰愛她了?誰他媽的愛她了?他那一副急咧咧的樣子,讓我感受到了他的心虛,他的理屈詞窮。這個時候的眼鏡,在我看來,就像是一個被戳穿了的西洋鏡,從頭到腳,都他媽的是一個巨大的BUG。

  他或許真的不自知,但是我卻分明,清清楚楚的看到,當末末一臉委屈的離開時,他的眼裡全都是矛盾、掙扎和讓我直起雞皮疙瘩的,柔情婉轉的不舍。小黑進來問我:"怎麼剛才那美女走了?"我沒好氣說,你問周大同那王八蛋啊。眼鏡又急了:"你說誰是王八?就算我是,那一片綠色,也是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無良兄弟,給抹上去的。"

  他居然又提起那件事情,簡直沒完沒了。我煩透了,就說:"我沒搞,就算是搞了又如何?就你外頭那些女人,還不是天天把綠帽子往你頭上扣,保准一天扣個十幾個,不帶重樣的。"眼鏡抖著嘴唇,指著我說:"你···你···你他媽的嘴真損。"小黑一臉純良,說,別吵吵,眼鏡看樣子沒事?要不咱們回去?眼鏡又對著小黑吼:"你被敲一頭玻璃渣渣試試?"

  小黑也怒了:"周大同我看你真是王八,還是那種瘋了的王八,怎麼逮誰咬誰。"他說完就轉過來看我,一臉無辜。眼鏡果然逮誰咬誰,他說:"你看他做什麼,他也不好東西,跟陳小芸還真是丁三配二四,絕配。一個傷害我的心靈,一個傷害我身體。"

  我本來看著他頭上纏著的紗布,還能稍微有些惻隱,但他一張口咬我,就讓我的同情心跑的無影無蹤。我對著小黑說,咱們撤吧,讓這孫子在這自生自滅,還丁三二四,一看就是一隻會碼牌九的骨灰賭徒,怎麼不輸死他。

  和小黑離開了病房,後面卻傳來震天價的叫駡聲:"去他媽的,都他媽滾吧。玩牌九怎麼了?你們這兩個窮光蛋,懂完牌九嗎?"眼鏡的叫駡聲惹了眾怒,一群缺胳膊少腿的暴走之徒,也跟著喊:"叫什麼叫,這是醫院,注意素質。"

  出了醫院的大門,就開始哈哈大笑。小黑樂得直捂肚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立子,咱們那他自個扔那,合適嗎?"我其實也在躊躇,這關乎義氣和友情。正在拿捏不准的時候,末末出現了,她見到我還是如方才那般,羞澀的笑了笑。

  我說,你還沒走嗎?理那孫子幹啥?末末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一些讓我同情的不自在。她說她剛下去買東西,還說眼鏡最愛吃西瓜了,就買了一個西瓜。小黑在一幫打趣,一臉奸笑的說:"西瓜好哇,西瓜壯陽。"我一腳把他踢開,輕聲問末末,這麼晚了,路邊的攤子和商店都關門了,你哪裡買的西瓜。末末遙指了自己的左邊,說那邊。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問我:"他還疼嗎?還生氣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她又過來把兩個方便袋交給我:"張哥,你能幫我帶上去嗎?我就不上去了,天這麼晚了,我好累,想早點回去睡覺,明天還得上課呢。"末末說話的時候,閃爍著眼睛。我發現她的手上像是被磕了,流著血,就問她,手怎麼了。她哦了一聲,說:"沒事,剛跑的急了。冰鎮的西瓜才好吃,再久了,就不好吃了。你快些帶上去吧,謝謝了。"

  末末的樣子和語氣,根本就讓我無法拒絕。"冰鎮的西瓜才好吃",她一定是怕耽擱的久了,才急匆匆的趕路,才會磕破了手。

  末末走的很慢,每走幾步就要回頭看一眼病房大樓的方向,直到消失在夜色之中。小黑問我:"現在怎麼辦?我說還能怎麼辦?上去用西瓜涼拌了那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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