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幸得相逢未嫁時 | 上頁 下頁 |
八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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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翩心裡一動,謝聰最是怕疼。雖是自己人下手,可是刀劍無眼,萬一有差池,傷重了......她心裡緊張起來,低聲道:「王爺,為何一定讓世子也要受傷?」其實,她這麼問,到底關心的還是謝聰。 劉重道:「前些日子有人奏請皇上早立太子。論起來,皇上和樂平王是一個輩分。立太子一說,自然是將樂平王拋開了。剩下的可做太子人選的自然是王爺和世子,還有臨江王。眼下,王爺和世子先後遇刺,大家自然都會有點想法。」 「可是世子身邊高手如雲,會不會累及謝聰?」 「並非真的刺殺,不過是做做樣子,有這回兒事而已。京城那種地方,到處是眼線,豈能胡來?七勢門的高手也不少,你不必擔心他。」 她默默點頭,心裡卻是擔憂。 「北疆大軍已經勝券在握,商雨又刻意將所有功勞都掛在裴子由名下,看來裴子由得勝回朝封王也是極有可能。」 裴雲曠眯起眼眸,笑道:「到時候臨江王會很風光。俗話說,盛極而衰。眼下,臨江王還不夠盛極,需要將他更推一步才成。」 劉重沉吟片刻,道:「屬下知道祈福寺的木魚是一步棋,不知是否與此有關?」 「自然有關。臨江王名尚風,字慕羽。」 劉重恍然笑道:「木魚,慕羽,妙!王爺這一招實在是巧妙。屬下這就去想想,有什麼句子朗朗上口,通俗易記,很快能在百姓中傳開才是。」 裴雲曠點頭含笑,劉重這人,很聰明,很多事情都是一點就透,餘下的就不用吩咐,他自然做的滴水不漏。 蘇翩聽了不太明白,出了房門問道:「臨江王的字,與木魚有什麼關係?」 劉重走過回廊,見左右無人,才低聲道:「祈福寺近來名聲大噪,不過是因為一個木魚。眼下只需造出一個傳聞,說天降木魚,暗示王位歸於臨江王乃是天意。傳聞很快就會傳到上京,這個傳聞對臨江王有益,巴結他的朝臣必定會順勢將此傳聞擴大影響。皇上自然很快就會知道。他應該是半信半疑。」 「然後呢?」 「然後讓皇上發現木魚之說純屬是謠傳,根本是有人刻意造謠,如果再查出是臨江王指使的,你說皇上會怎麼想?」 蘇翩恍然大悟,裴雲曠的這一步步棋若是順利,必定會讓臨江王元氣大傷。三年前,他處處被動位於下風,如今他與臨江王的對弈已經反敗為勝,是他該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既然裴雲曠沒事,司恬打算回家去看看母親。這個生日,應該陪著母親過。她來到園南的側門,側門外是一條僻靜的胡同,平時很少有人,她打開門,發現路上似乎比平時多了人,有些人見到她,還會不由自主的打量她兩眼。她心裡一動,突然覺得自己行為不妥,按說主人受了重傷,身為侍女怎麼可能恍然無事的外出歸家?這實在說不過去。她只好折回去,心裡暗暗有點焦急,卻也沒法給母親傳個口信過去。 落過後花園,她在裡面轉了轉,桂花樹旁的幾株梅花有了含苞的跡象。難得的好天氣,陽光照的她暖洋洋的,心裡卻有點失落。這樣一個重要的生日,就要這樣百無聊賴的過去了。 她回到原來住的房間,突然發現桌子上有個盒子。她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湧起,心跳的很快。她輕輕打開盒子,怔住了! 裡面是一個荷包,正是她以前丟掉的那個,不過,荷包上多了一枚小巧的玉如意墜子,上好的羊脂玉,白中帶著淡淡的淺黃,和那紫色的荷包,說不出的般配好看。 她莫名有點心慌,輕輕打開荷包,裡面是三兩銀子,還有一張字條。 她手指輕抖,慢慢展開那張字條。 拾金昧之,心甚悔之,特送玉如意一枚以做利息。 他呀他......一抹笑暈開在她的唇邊,漸漸笑意展開,如春暖花開的一樹繁花,燦爛明媚。 她撫摩著玉墜,這利息,大大超過了本金三兩銀子。他應該是藉故,送的一份禮物才是!如意,如意...... 她將兩個盒子並排放在桌子上,心裡有濃濃的歡喜。兩份禮物都是意想不到。 她打開盒子拿出牛角梳,這是今日她收到的第一份禮物,是最想不到的一個人送的,千里之外特意傳來,帶著邊關的味道。他在那裡可好?不是說兩個月回來嗎,怎麼遲遲不歸?她有點想念他的笛聲了。 午後的陽光很好,她拿著梳子梳著發梢,明日起,就不再梳著辮子了,十五歲,對一個女子來說,不光是髮式要變了,還有很多改變接踵而來,想到將來的種種,她微微有點臉熱。 她拿著梳子對著光線把玩,突然發現梳上還有兩個小字,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雨絲。 她愣了,這是他刻上的,還是賣梳子的人刻上的? 定親 她對著光線看那兩個小字看了許久,猛然想到他名字裡有個「雨」字!那麼,絲,司?思?她心裡砰然一驚!但轉而又極快的否決!怎麼會呢?一定是多想了,一定是!她微微臉熱起來,怎麼可以如此胡思亂想?還想到他的頭上?平時見他和裴雲曠在一起的時候,未見對裴雲曠有多恭敬,必定是兩人私下有極好的交情,他還說過要立功好封妻蔭子,這話應是針對小郡主而言吧?一定是的,立功封爵才可以和小郡主門第般配。 她收好梳子,也收起剛才片刻的胡思亂想。 裴雲曠的「傷」一直養了小半個月才好。回王府之日,許氏早早得到消息,望眼欲穿的等在王府大門之內。 裴雲曠進門見到她,微微笑了笑,上前道:「風大,回屋吧。」說著,徑直往書房而去。半個月裡,她幾乎每天都去桂馥園,可是每次都被擋在門外。此刻見到他,她心裡的委屈無處可訴,又不敢訴,一雙眸子簡直要汪出水來,情不自禁往司恬身上看去。她沒有跟在他的身後,和劉重夫妻一起。看到蘇翩,她心裡越發的彆扭。以前是蘇翩兩姐妹,好不容易送走一個,嫁掉一個,如今又來了司恬。看他的舉止,對她可比蘇翩姐妹更加的上心。 她一直抱怨老天的不公,嫁在王侯之家,拼的就是姿色與心計。她本以為正妃去了,他會將她扶正,即便不扶正,她也會獨佔他一段時間,只要肚子爭氣生下長子,下半輩子就無憂。可惜,他不來,她的肚子獨自怎麼爭氣? 她跟在他的身後,心裡又酸又苦,卻不敢露出分毫的委屈。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客氣溫柔的說道:「這段日子養病,身子不舒服不想見人,你別介意。」 她心裡稍稍好過一點,強笑道:「妾身不敢。」 他走到書房門口,道:「那就好,你去歇著吧,我這裡有一堆書信要回。」 許氏無奈轉身離去,迎面卻見司恬從回廊上走了過來。紅顏烏髮,明眸皓齒,緋紅的裙子隨著輕盈的步伐翩翩如蝶。青春是如此的動人心魄,可惜她已經錯過。這一刻,許氏身為一個女人也覺得眼前一亮,心裡不知是羡慕還是嫉妒。她和平日有些不同,細看才發現,原來她的髮式變了。 許氏頓時心裡一緊,這個女孩身上最後一抹青澀似乎一夜間破繭化蝶,明媚清新的讓人側目。風拂裙角,她象一朵久含的骨朵即將盛開,花瓣微啟,芬芳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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