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逢未嫁時(54)_是今

五十四

　　「本王今日沒有出門，梁大人出了什麼事？」裴雲曠漫不經心地回應，顯然對梁滿屯的事不感興趣。

　　「聽說他送給太后的香裡摻了毒，太后念經的時候昏了過去。」

　　裴雲曠眉頭一挑，驚道：「他好大的膽子，竟有這種事？」他的震驚分明像是剛剛知情。

　　梁國仁低聲道：「小人打聽了一上午，聽說梁大人並未承認，也許是有人陷害。」

　　裴雲曠舒展了眉頭，點頭道：「有可能。太后的壽辰大家都想著法兒的孝敬，梁大人送香其實也是個好主意，誰不知道太后禮佛。」

　　梁國仁惴惴地說道：「王爺，小人……咳……小人去年將他認為義兄，小人又是個大夫，不知道……不知道會不會受到懷疑被牽連。」

　　裴雲曠蹙起眉頭，奇道：「你為何要認他為義兄？」

　　梁國仁有些尷尬，低聲道：「小人雖然被皇上恩賜姓梁，卻在京中沒什麼靠山，梁大人在左相跟前很得寵，所以小人就想跟他走近些，在京中有個照應。不想今日出了這檔子事。」

　　裴雲曠略一沉吟道：「他這罪名可不小，就算有左相撐腰，一時也難脫干係。我看梁大夫還是出京避一避風頭為好。」

　　梁國仁連忙點頭稱是，又道：「那司夫人的病……」他其實一上午都在打聽此事，已暗自下了決心先出京避風頭，但又怕不告而別得罪裴雲曠，所以特意上門，明是請教，實是辭行。

　　裴雲曠略一沉吟，說道：「本王派人將你們送到信州，你和司夫人暫時住在西城的桂馥院，等司夫人的病治好了，過了風頭你再回上京如何？」

　　梁國仁忙謝道：「全憑王爺安排。」這樣最好。他巴不得裴雲曠此刻請走他，他可以冠冕堂皇地離開，就算日後樑滿屯無事，他也有個托詞。

　　晚飯後，蘇翩來找司恬母女，將裴雲曠的安排說了一遍。事發突然，司恬不好細問緣由，但只要能將母親的病治好，去哪裡其實都無所謂。

　　「蘇姐，你也和我們一起回信州麼？」

　　「我一時走不了，王爺要待到太后的壽辰之後才能走，到時我和王爺一起回去。」

　　「那我幾時回蘭周山？」

　　「等我回了信州再說。」

　　翌日下午，梁國仁便帶了簡單的行李來到王府，和司恬母女一起上路。裴雲曠安排了車馬，又特意派了六個護衛護送三人。

　　席然誠心地感謝著，他卻是淡淡一笑，「司夫人，上回說過，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路上小心，不必急著趕路。」說罷，他側身對司恬笑笑，「我是不是很囉唆？」

　　也許是因為他微微眯著眼，笑容溫軟竟帶著一份天真賴皮的味道，讓她感到親切。這一刻這一個笑，將他拉得很近，近到沒了年紀的差距，沒了貧貴的鴻溝。他那樣隨意，不經意間就笑到了她的心裡。她想多看一眼卻又覺得不合適，匆匆上了馬車放下簾子。他的一襲衣角在視野裡一閃，被落下的簾子掩蓋，她隱隱有些悵然，說不出來由。

　　馬車走得遠了，蘇翩淡淡問道：「王爺覺得她上次跟著你去臨江王府，行事可還沉穩？」

　　他想到那一夜，唇角勾了起來，「還好，沒有驚慌失措。看來邵門主那應試的一招很有先見之明。」

　　蘇翩笑道：「便宜了商雨，占了好幾個小姑娘的便宜。」

　　他的唇角平了下來。

　　蘇翩道：「梁滿屯這一次不知道會不會被降級。」

　　「他怎樣無所謂，我也沒想過能一舉扳倒他，只要將這事引到臨江王府就成了。左實秋心胸狹隘，等他查到調包陷害梁滿屯的是臨江王府的人，想必是很不舒服的。他必定認為臨江王表面上拉攏他，暗地裡卻算計他。」

　　「左相會不會已經是他的人？」

　　「不會。臨江王這人很強勢，上了台必定容不下左相在朝中隻手遮天。所以，左相必定要選個弱一些的人上去，才好維持他今日在朝中一枝獨大的局面。依我看，樂平王是他的首選。」

　　「王爺為何不認為他會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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