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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我睡著睡夢中小七打來電話,然後又掛掉,可是他說了一句話,我想我會一直記得:「九九,這些年來我一共喝掉你兩千兩百七十六罐百事可樂。」

  原來他真的記得,他,實在是個有信義的男孩。

  我夢見小七和餘煉坐在外白渡橋上抽煙,頭頂上是上海明晃晃的天空,晚風如水,小七不屑的笑著說:「如果你能連續1200個月,每天都抽一支煙,你肯定能活一百歲。」

  十七、睡在上鋪的兄弟

  你曾經問我的那些問題
  如今再沒人問起
  分給我煙抽的兄弟
  分給我快樂的往昔
  ……
  看看我們的宿舍我們的過去
  你刻在牆上的字依然清晰
  從那時候起就沒有人能擦去
  ——高曉松

  七點篇:

  有些回憶太美好,時間長了它成了一幅唯美的畫面,像那天的太陽,絢麗的刺眼。有關那天的記憶我不常去打開它,可是它仍然在我心裡閃閃發亮、褶褶生輝。

  那是報導的第二天,長風很用力的吹弄我額前的碎發,我站在一群一群新生中間麻木的穿過無數陌生面孔,身上雪白的棉質T恤和黑色的長褲被風吹的蓬蓬鼓鼓,白色的耐克鞋木然的踩著新鮮的土地慵散的移動。

  我拉著箱子背著包面無表情的站到管理學院的牌子前面說:「我來報導!」我那天的造型師哥師姐過了很久還津津樂道。他們說:「接新生那天,我們學院有個很帥的師弟,是唯一沒有家長陪同獨自來報導的,他筆直的走過來放下箱子說,'我來報導'被風吹過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酷的要人性命。」

  那天的事情我以為我會忘記,可是四年過去了,我依然記得每個細節,記得那天的風很大,記得很多陌生的新鮮面孔如何在我身邊來來去去。

  本來有個師姐負責帶領我辦理入學手續的,可是她只幫我轉了團組織關係就丟下我自己走了。一年以後我們一起接新生的時候,她已經是學生會副主席,那天她才告訴我:「你來報導那天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嚇的我都跑掉了。」

  所有報導手續都結束,我拿著鑰匙打開三二九寢室的門。

  一個男孩見我進來利索的從床上站起來,熱情的遞了根紅南京過來:「兄弟,你來啦。」我左手拉著箱子,右手提著學校發的日用品,只好伸出嘴去接煙。嘴裡的煙霧繚繚升起的時候,心開始溫暖。這個男孩戴著金絲眼鏡,到現在我仍然記得那天他激動的語氣,記得他身上汗衫的顏色,他就是我們的老四。

  我們穿梭在校園裡面他拍著我的肩膀對別人說:「這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我曾經很多次想像過大學的室友樣子,我覺得他們應該有成熟的臉,像餘煉那樣彈一手好吉他,直到我見到那三個傢伙才發現和想像的有太多出入。

  第一次臥談會上我們商量都是自家兄弟了,以後在外面不要叫名字,大家互相叫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好了。然後我們有了第一次分歧,一號鋪說:「山寨裡的好漢都是按照坐椅排順序的,我們就按床鋪排順序好了,以後我就是老大。」四號床說:「那不符合'三個代表',我們還是按年齡好了。」

  於是我們在黑暗中爬下床,在打火機的火苗裡把出生日期寫在四張撲克牌上,卻驚異的發現,從大到小的順序是:一號床的王澤是老大、二號床的喬海老二、然後是三號床的我,月份最小的是四號床的徐君。

  仿佛是上天註定的。我們四個相聚了。

  老大和我一樣來自南方,那個小縣城最著名的就是有全國十大農場之一的「白湖農場」,老大是我大學裡佩服的一個兄弟,他漆黑的眼睛裡總會噴出炯炯的光芒,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可是能讓你感覺的擲地有聲,他總是輕輕的說:「我要考MBA的,這是我的目標。」

  軍訓過後,我和老四忙著參加各種社團,我們忙著奔赴各色的酒席、忙著參加各樣的活動,老大每天早上堅持五點半起床晨讀,風雨無阻。每次看見老大背著單肩包行色匆匆的行走在寢室到自修室的小路上,我們遠遠的跟他打招呼,他會一邊揮手說:「老三、老四,晚上早點回去。」一邊匆匆的離開。

  雖然他用功,可是當我們學《政治經濟學》的時候老大在攻《人力資源管理》,我們學《高等數學》的時候他在自學《線形代數》,我們剛開《經濟法》這門課的時候老大開始研究《西方經濟學》,所以大一每次考試老大都掛滿紅燈。所有考試科目都是補考。

  所以老大出名了,他成了學院「四大名捕」的「四大愛徒」。補考的時候監考老師讓他拿出補考證,老大在口袋裡掏出厚厚一疊往桌上一扔說:「我也不知道考哪門,你自己找吧。」旁邊的女生看著我們老大心裡小鹿亂撞。

  老大比我們大三歲是複讀三年才考進來的,他先後經歷了三次高考,後來我才知道他以前有個女朋友,在他第一次落榜的時候就考進人大,後來在人大的校園裡愛上一個碩士生。坐在電腦前面的時候,老大總是默默的打開人大的網頁,一看就是幾個小時。有一天上網回來老大的眼睛紅紅的,像只受傷的野獸。

  滴酒不沾的老大拉著我們陪他去喝酒,酒後他吐的波濤洶湧,一遍一遍聲嘶力竭的說:「我要考MBA的,這是我的目標。我要比他男朋友更強。」

  比老大還持之以恆的是老二,老二說高中吃了太多的苦所以把大學當成療養院,他是我們中間生活最有規律的,鬧鐘總是在晚上九點鬧醒他,他起床刷牙洗臉打開櫃子拿一袋速食麵就去網吧包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他啃著左手的包子,右手拿著鑰匙打開寢室的門,然後把鬧鐘定到晚上九點便筆挺的躺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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