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微光迷失的塵夏 | 上頁 下頁 |
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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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還是紅的,抱著盒子傻傻地往前走。 「你沒事吧?」丁煜拉住她的手臂,低頭看她的臉。秦暖風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眼睛看著地面。 「暖風?」他拉她一下,然後秦暖風整個人軟下來,他一驚伸手抱住她,她的額頭觸到他的臉,滾燙。 『暖風?」他又叫了一聲,她沒有反應,他心裡一慌,將她橫抱起來。 住在丁煜隔壁的就是個醫生之家,夫妻倆都是大醫院的醫生,這家的男主人和丁煜打過幾次籃球,現在就直接被丁煌揪過來。 「已經打了針了,放心,是受了寒,睡一覺,到明天天亮肯定沒事。」做醫生的永遠都是雲淡風輕,什麼病在他眼裡都是小毛病。 丁煜不怎麼信任地看看他,手一直握著秦暖風的手不肯放。「女朋友啊?」醫生瞧著他的模樣,直奸笑。 丁煜不吭聲,指指門口,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和丁煜打了幾場球,做了幾個月鄰居,多少知道他的脾氣,醫生也不生氣,走到門口時又自顧自地說了一句:「生病期間禁止一切劇烈運動,可注意了啊。」說著沒等丁煜反應,迅速地關上門。 屋裡靜下來,丁煜眼睛一直看著秦暖風,然後伸手撫上她的額頭,仍是有些燙。 那天秦暖風對他說不要再見面了,他直接說不行,並且固執地將她送到樓下,但他確實在生氣,想有幾天裡真的不見她,然而卻在去醫院複診時知道了吳征的消息。 「哪天我死了,你也會這麼傷心嗎?」他收回手,有些吃醋地說道,然後自嘲地笑了笑,自問自答,「不會的吧?」像有癮一樣,他的手又伸過去撫秦暖風的臉,燙卻柔軟的觸感讓他流連不去,然後他聽到秦暖風包裡的手機響了。 他不想驚醒秦暖風,慌忙地拿出手機來按掉,然後看到上面顯示的是「媽媽」。 是符蕾打來的。 他想了想,人走到外屋,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給胖子。「幫我打個電話給符蕾,說秦暖風心情不好找你家那位聊天,喝醉了,今天不回家。」 胖子「哦」了一聲,馬上反應過來:「符蕾是誰啊。」「暖風她媽媽。」 胖子又「哦」了一聲,馬上又道:「可是暖風不喝酒的啊。」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叫你這麼說,照說就好,就這樣。」說著按了電話。 走回臥室,秦暖風睡得很沉,丁煜倚在門上看著她,半晌,自言自語道:「不想和我見面?我把你關在這裡讓誰都找不到你,你信不信?」有點賭氣的意思,然後拿起空調遙控器,又調高了幾度,人直接在地板上躺下來。 他就一床被子,給了秦暖風用,他只能這樣蓋一件外套在身上,然後也不去大廳的沙發上睡,硬是就著硬硬的地板睡去。 似乎是機場的候機大廳,有人問她:哪天我死了,你也會這麼傷心嗎? 她答不出來,然後眼看著他拖著行李進了檢票口,他說,他要回美國去。 飛機在天空只剩一個小點,以為就此飛遠了,空中卻忽然發出「砰」的一聲,然後那個小點急速地墜落下來。 秦暖風叫了一聲,猛地坐起,用力地喘氣,全身都是汗。燈一下亮起來,丁煜睡眼惺松,看到秦暖風的表情,又看看旁邊手機上的時間,問道:「是不是做噩夢了?」 秦暖風還在用力地喘著氣,看到丁煜,本來有些絕望的眼忽然亮起來,同時人也從噩夢中回過神,手下意識地撫過汗濕的臉,仍然驚魂未定的樣子。 好半晌,她才放下蓋在臉上的手,眼睛往屋裡看了一圈,道:「這是哪裡?」 丁煜站起來,道:「我住的地方。」 秦暖風怔了怔,忽然又意識到什麼,有些慌,口中問道:「現在幾點?」 「半夜兩點多吧。」丁煜又拿手機看了一眼。 聽到已經兩點多,秦暖風一下子自床上下來,搖晃的身體直接往屋外走。 「我已經讓胖子打電話給你媽,說你在他家裡過夜。」丁煜知道她在著急什麼,在她身後道。 「我還是要回去。」 「你現在回去反而奇怪吧。」丁煜往前走了一步,道。說過在別人家裡過夜,哪有半夜又回家的?秦暖風撫著額頭,人靠在牆上,沒錯,這樣媽媽反而會懷疑。 「你為什麼不把我直接送回家?」不過隔了一條馬路。「你媽肯定又說我害的,而且這裡隔壁就有醫生。」丁煜說著走上前,手伸向她。 她下意識地想躲,頭偏了偏,他的大掌還是準確地撫在她的額上,半晌才移開,又摸摸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道:「好像退燒了,」然後手又拉過她,道,「再睡一會兒,不要這樣站著。」 秦暖風這才仔細看他,穿著寬大的T恤和短褲,赤著腳,睡眼惺松,頭微微地往一邊偏著。 「你的頭怎麼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她忽然問了一句。 丁煜下意識地撫了撫脖子,道:「剛才睡地板,好像把脖子扭了。」說著動了動頭,似乎很痛,他眉頭皺起來。 秦暖風看著他的動作,腦中想起剛才的夢境,那股恐懼感又湧上來。 幸虧是夢。 她定定地看了會兒丁煜,然後問道:「有紅花油嗎?我幫你塗。」 丁煜愣了愣,好半晌才回過神,道:「應該有吧。」這是他的必備藥,因為以前打籃球,扭傷是常有的事。 只是現在已經很久沒用了,放在一堆雜物裡,丁煜找出來,遞給秦暖風,人很自覺地坐在床邊的地板上,拉下扭傷那邊的T恤,露出結實的肩。 有些嗆鼻的紅花油的味道彌漫開,丁煜感覺秦暖風有些發燙卻柔軟無比的手在他肩上撫過,然後用力地來回搓,直到發燙,藥水味在這發燙的溫度中更濃烈,不知怎的,他覺得自己全身也燙起來。 也許是空調開得太大,也許紅花油的藥性出來了,那肩頭雖然用力卻依舊柔軟的觸感讓他有些口乾舌燥。 好想握住那只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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