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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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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吳征看他搶了包子不算,還隨意糟蹋,一時有些生氣,「你這人!」他從沒罵過人,也不會罵人,本想說幾句重話,卻說不出口。 「我這人怎麼了?」丁煜卻來勁,冷笑著看他,他好久都沒有和人打過架了,進了高中也沒再主動去招惹誰,不知怎的,他今天忽然覺得拳頭又有些癢癢了,想將這個礙眼的書呆子揍一頓。 秦暖風看丁煜拎起吳征的領子,人一慌,馬沖上去,隔在兩人中間:「丁煜,快鬆手!」她細長的手指扯著丁煜,同時沖一臉怒意毫不示弱的吳征道,「吳征,那是我弟弟,你們誤會了。」 「你弟弟?」吳征愣了愣,卻不想臉上猛然挨了一拳,被打倒在地。 「誰是她弟弟,找死!」丁煜兇狠地吼著。 秦暖風在丁煜那一拳揮過去時,眼前黑了黑,明白丁煜又闖禍了,也顧不得他,一把將他推開,蹲下來去扶吳征。 「對不起,對不起,吳征,你怎麼樣?」她用力將吳征拉起,看到他的眼鏡被打歪了,鼻子也在流血。 也只有她,因為早已習慣替丁煜處理善後,雖然急得要命,卻仍冷靜地扶好他的眼鏡,拿出帕子來替他擦血,然後試著將他扶起來。 不過吳征似乎不堪一擊,人忽然捂住胸口用力地喘息起來。 「吳征?」秦暖風嚇了一跳,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而他仍是抓著胸口,喘息著,人似乎越來越難受,「你哪裡不舒服,不要嚇我。」秦暖風扶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丁煜在旁邊看著,對著吳征的腿又踢了一腳:「裝模作樣,才一拳就這樣,紙做的?」說著又是一腳。 「你住口!」被打的人已經成這樣,丁煜卻一點悔意也沒有,秦暖風也不知哪來的火氣,沖著他大聲吼。 這還是第一次秦暖風這樣跟他說話,丁煜竟然怔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然後,終於聽到一直喘著氣的吳征,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我……我的書包裡,有……有藥。」 秦暖風忙鬆開他,撲到放在一邊的書包旁,慌亂中終於找到一瓶藥,借著燈光看上面寫著一次三粒,倒了三粒出來,然後想到吳征的包裡似乎還有瓶礦泉水,便一起拿來,她將藥放到吳征嘴邊:「是不是三粒?」 吳征沒答,張口將藥吞下。 丁煜定定地看著兩人,方才的輕蔑隱去,臉上現出難以形容的表情。 她叫他住口。 吃過藥,過了一會兒,吳征終於有些好轉,卻仍是坐著,用力地喘了口氣後對秦暖風說:「我沒事了。」 秦暖風握緊了手中那瓶藥,如果沒看錯,這藥的說明書上寫的是主治心臟病,走廊的燈下,她看到吳征蒼白的臉色,她無言地將他扶起來,然後替他輕輕拍去身上的灰塵,對他道:「你能走嗎?我送你回家。」說完將一旁的書包背起。 「我沒事了,」吳征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弱不禁風,掙扎了一下,想掙開,又有些不捨得,看看只出到一半的黑板報,「何況,還有黑板報沒弄好。」 「不管它,我送你回家。」說著,她攙扶著吳征往校門口走。 吳征覺得現在的秦暖風略有些不同,溫順的外表下,帶著說一不二的倔強,他沒再說什麼,慢慢地隨秦暖風往校門外走。 已經有兩年沒有發作了吧?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恢復健康了,雖然父母不讓他上城裡的高中,也關照過體育老師讓他少做劇烈動運,連書包裡的藥也是媽媽堅持才不得不帶著的,沒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他原來,仍是個病人。 有些灰心,看著秦暖風小心地扶著他,他心裡更加難受。 兩人自始至終沒有再理會丁煜,丁煜像是個不存在的人,被扔在校門口的走廊裡。 秦暖風比原來早了兩個小時來學校,將沒有出完的黑板報出完。 昨天送吳征回家,他媽媽一看到他的傷就大呼小叫,吳征只說是摔的,還回身安慰了下心虛不已的她。 吳征的家就在鎮上地段最好的那個住宅社區裡,是一戶一幢的格局,幾年前,就聽媽媽說那是只有有錢人才住得起的地方。 吳征有心臟病,如果昨天吳征有事,或者他對他的家人說丁煜打了他,那麼,憑自己家的經濟能力,又如何彌補得起這種過失? 因為用力過度,粉筆斷了,她停了停,然後又寫下去。 丁煜昨天沒回家,一個晚上都混在遊戲廳裡,身上輸得一毛不剩,挨不到上課的時間,他早早來到學校,準備再打一個多小時的籃球消磨時間。 然後他又看到了秦暖風。 你住口。 這句話又閃進他的腦中,他眉頭皺了皺,有些心煩意亂。 為什麼秦暖風她會說這句話?逆來順受到現在,她從沒有半點反抗,為什麼會忽然敢對著他說這句話?是為了那個小子嗎? 是了,一定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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