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早安,臥底小姐 | 上頁 下頁
七十四


  我們有個好的開始,卻誰也沒有堅持到最後,也許生活的美妙之處就在於這裡,不完美到令人不時懷念。

  夢裡的我翻來覆去一整夜,醒來時是天已經濛濛亮,我再也睡不著,腦袋暈沉地坐起來,屈膝手撐著額頭,心煩意亂著。

  他好像十分介意我昨晚說的那通話,說不定更介意我單方面宣佈要嫁他,這種人或許很忌諱女人因為覬覦他的金錢而奉承他巴結他,昨晚我的所作所為就像個市儈的女人,也難怪他回來不理我了。

  我不屑地撇撇嘴,一臉痛苦地捂著額頭下床,一番洗漱後,人也精神很多,這才晃到了客廳去。

  他還沒起床。

  我趴在清晨的陽臺上,眯著眼睛,透過眼睛縫感受這個城市的晨曦之光,陰鬱的心情才有所好轉。

  「不多睡會嗎?」身後有道低沉的聲音,透著股起床後的慵懶,我楞了一下,一件薄外套隨即披在我身上,「早上冷。」

  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繼續趴著看我的朝陽,惴惴的心卻飄忽到某個地方,一時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

  康子弦和我並肩而站,一起朝著遠方的高樓大廈,在涼絲絲的晨風中,我們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我說,「今天菲哥要回來了。」

  他「哦」了一聲。

  「這幾天給你添麻煩了,謝謝。」

  他靜靜望著遠方,眼神悠遠,「沒有其他想說的嗎?」

  我斟酌了一下,肯定地點點頭,說,「有。昨晚我喝多亂說話,請你不要介意。」

  康子弦轉過頭面對我,墨黑的眼裡蘊著幾分惱意,他一字一句地問我,「還有呢?沒有了嗎?」

  我深呼吸了一下,緩緩拿下我肩膀上他的衣服,遞還給他,抬眼直視他,搖搖頭說,「不早了,我去學校了。」

  我挪步走了兩步,胳膊突然被他拽住,康子弦蹙著眉惱怒地看著我說,「你就打算這樣走了?難道這幾天對你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我咬著唇不說話。

  康子弦逼近我,他的額頭幾乎抵著我的額頭,聲音放柔些,「口是心非的女孩,承認你也心動了對你來說有那麼難嗎?」

  過去幾天那溫馨中夾雜著心動的回憶如剪影在我腦海中再度上演,我遲疑了一下,好半天才為自己找到合理的答案。

  「我只是寂寞了。」

  「我昨晚夢到他了,我想我還放不下,對不起。」

  我推開他,用力的推開他,哭著跑出去。我已經顧不得門外堪稱諜報人員的安比,將用怎樣犀利的眼神來打量我;已經顧不得讓自己在人前維持從容的假像。

  不顧一切的跑出去,就像瘋了似的,直直的向前跑。

  寧軒沒有跟出來追。因為在推開他之前,我對他說:「滿意了?不知道吧?卓浩也在個城市!我和他才是一對!寧軒我再告訴你一次,我不愛你!不愛你!」

  看到寧軒的眼睛裡,浮現出的傷和痛,比五年前,更加的深,更加的深!

  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要如此互相傷害,互相折磨呢?

  答案其實很簡單的,只四個字。

  身不由己。

  咕咕咕

  我從康子弦家走出來的時候沒有回頭,強烈的直覺告訴我他還站在樓上,用複雜的目光看著我離去。

  我想我也沒有多大的勇氣回望,畢竟我確確實實是心動了。

  我有膽子心動,沒膽子點頭承認,我就是個膽小鬼。

  這天上午我都處於恍惚中,宿醉,睡眠不佳,精神不濟外加心情不好,整個人就跟蔫了的黃花菜似的,只想睡覺。

  上英語課見到溫柔如水的葉老師,我就想到前些日子她和某個男人相親來著,心裡跟灌了酸水似的,索性拿書擋著眼不見為淨。

  石頭來上數學課,我也不用遮遮掩掩了,乾脆囂張大咧咧趴著睡了整節課,石頭大概關心地朝我看了我好幾眼,宋暢然這個乖寶寶急了,推了推我,「簡美達,快起來,老師

  看你呢。」

  我睡得迷迷噔噔,擦擦口水換了個睡姿,宋暢然卻似乎是卯足了勁要把我叫醒,「快醒醒啦,石老師生氣了。」

  身邊小女孩嗡嗡嗡的聲音吵得我不耐煩,見我頑劣不化,她的嗓門也難得揚高上來,「你快起來啦!」

  這足夠全班人聽見的音量喊出口,我全身的瞌睡蟲也被喊跑了,微抬頭發現全班人的目光都集合了過來,左邊的方離冷冷瞟我一眼,東子回頭呆呆望我,眼睛下是兩團醒目的

  烏青,周邊有幾個孩子目光呆滯,看起來也跟我一樣缺眠,卻絕對沒有我這樣公然睡覺的囂張氣焰。

  講臺上的石頭的講課聲戛然而止,他無視這邊的動靜,對著孩子們善解人意地笑笑說,「要睡就睡吧,你們都在長身 體,應該多睡睡。」

  他話音剛落,只聽教室裡幾顆腦袋不約而同地「咚」得撞在課桌上,臺上的石頭楞著推了推眼鏡,乾笑著在一片呼嚕聲中平靜講題。

  課後石頭髮來短信關心我,我推說沒事,讓他晚上別約女朋友了,先出來跟我和菲哥聚聚。

  午休時間我就再也睡不著了,一閉上眼睛腦袋就生疼,睡多了就想吐,以前只知道吃多了會吐,哪曉得睡多了也會這樣。

  吃完飯我一個人去樓梯上看風景去了,坐了一會老譚打電話過來問我進展,我壓著嗓子紅著臉報告說沒什麼進展,人家小孩子家不太容易找藉口進門,老譚在那頭陰森森地「嗯」了一下,沉著嗓子說,「亮亮,我的耐心是有底線的。你最好記住這一點。」然後啪的掛了電話。

  我盯著電話乾瞪眼,心說這老傢伙官越做越大,這話也一年比一年更有威脅性,讓人聽了心裡直犯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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