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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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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腦袋都大了,還誰畫得好叫誰上來畫呢,以為我們還幼稚園的搶小紅花啊。瓷盆就拿了張紙出來給鋪在桌上,看上去正正經經的。我就垂著個腦袋準備隨便畫一個了事。 交的時候我看了看瓷盆的,就畫了一個香蕉兩個櫻桃,還在沖著我咬筆桿。我馬上就開心就陽光了,我還以為自己是個白癡了呢,一張紙上就弄了個倒過來的山字,看上去跟簡筆劃一樣,原來瓷盆也好不到哪兒去。寫名字的時候我把名字寫的特別難認,像藝術簽名一樣。 老師一張接著一張地看,她看完了就沖我們歎了口氣,特別失望地說,看來女同學對男性生殖器的認識還停留在小雞雞的階段,都畫得一個樣,還是讓男生自己來畫吧。 我聽了那最後一句話差點就想抱著那小老太太親一口了。 初戀難舍 從廁所出來,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要虛脫了,我終於明白什麼叫一瀉千里了。剛剛進門和歡歡說了兩句話就又有感覺了,疼得我抱著肚子彎著腰又跌跌撞撞地進了廁所。我想我再也不吃這玩意了,純粹是找罪受。那天我和瓷盆兩個人交班上廁所,衛生紙比我們還瘦得快。 晚上睡覺前我穿著睡衣上去稱了一遍,瘦了兩斤。瓷盆也上去稱了一遍,她只瘦了一斤。她嚷嚷怎麼過程都一樣效果不一樣,我說我基數大是要來得快點。瓷盆聽了這句話心裡就塌實了。睡覺之前她還甜蜜地把田震的照片壓在了枕頭下面,我說才一斤至於這樣嗎,瓷盆說睡你的吧,就你屁話最多。 夢裡我看到了江翔。夢很怪異,我居然夢到我和江翔私奔了。我們坐在教學樓的樓頂上,他說拉西你現在都讀大學了,你這外號怎麼還不改啊。我抬頭又看見那雙細長的眼睛。我說我想你,你知道嗎,我就這外號了,我一輩子都不改,誰叫這是你給我取的呢。邊說邊哽咽,最後哭得一抽一抽的,就這樣給抽醒了。 睜開眼睛,我才發現這僅僅是個夢,但我的眼角卻是濕。我又想起了江翔給我取的這個外號,它就這樣一直隨著我的自我說明走。拉西是周星星的《算死草》裡的一條狗,紮著一蝴蝶結。那天我就紮著一個蝴蝶結,江翔遠遠地看見了就說你紮的這個就像弱智一樣,你以為你是拉西呢。後來每次他到我們班上來找我都說我找你們班的拉西,就這樣全班都跟著叫拉西拉西。有一次我說我是拉西你不就旺財了嗎。他就鼻孔朝天地哼了一聲說,誰敢叫啊,哪兒有這麼帥的狗啊?我當時真想把他鼻血給揍出來。 想到這裡,我發現我想哭又哭不出來,心疼得厲害,喉嚨像被什麼卡住了。我心裡想,不知道江翔現在在夢什麼呢?兩年多了他夢到過我嗎?他會想起我懷念我嗎?大一軍訓完了我去雙流機場送他,我沒哭,反而看見他淚光閃爍的,我還勸他說你難過什麼啊,過年記得回來看我就是了。他說你們寢室裝電話了記得發E-mail給我說啊,我給你打長途,我一定給你打,一定給你打。 國慶回來一個星期後電話裝上了,我發E-mail給他,卻石沉大海沒見著回信。我等了兩個月,後來回家上網在ICQ上見著他,我問他怎麼不回信,他啞巴了一會兒說我沒收到。我心想這不可能,我這兩個月幾乎每天都給你發了的,比我寫日記都還勤快呢。我就把我們寢室的電話給他說了,我說你愛打不打,我可是給你說了的啊,消息一發過去就看見他下線了。那時我就預感我們會分手了,沒想到第二天我的電子信箱裡就躺了一封分手信。信寫得很婉轉,說不願意耽誤我的青春,要我不要等他了,讓我忘了他,還說送我一首歌,是謝霆鋒那流氓的《早知》。 然後我的耳機裡就響起了那首聽了幾百遍的分手情歌。聲音很大,我想多半不是音響的聲音大了,而是我自己脆弱了,心很容易就碎掉了。 我在心裡笑了一聲,這小子還投我所好,給了一首謝霆鋒的歌給我,然後趴在桌上就開始掉眼淚。我對自己說不哭不哭啊,那個雜種有什麼值得你哭的啊,他以為他真是謝霆鋒啊,但眼淚還是大顆大顆地掉下來。直到現在我一想起來都還有點難過。老爸總是說中學時代的愛情沒有結果最膚淺。我贊同,但也在心裡加上一句,也是最讓人留戀和最單純的。 上課的時候我有點精神恍惚,好像江翔就在我身邊,我一轉頭就能看見他永遠燦爛的微笑。我又在紙上把《早知》的歌詞寫了一遍。歌詞好像在挽留我,又好像在打擊我。我想緣分就是這樣,說來就來了,說走了給你留下的也只有回憶。香扇拂過,只留下滿眼的香氣,哀怨也沒有用。我有點想給我的16歲立一個碑,以此來悼念我永遠不會回頭的少年時代。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他為什麼要留《早知》的歌詞給我?他是不是還會像歌裡一樣留戀我?在我將要逃脫的時候,他偏偏又不合時宜地出現在我的夢裡,我又看見了那雙細長的眼睛。江翔就眼睛和謝霆鋒最不像,但我偏偏掉進了這個夾縫,喊不出一聲。 我沒有再談戀愛,我覺得,除了江翔,誰也不能給我那種感覺了。我感覺這段戀愛就是我年少時一段絕世的風光,就是「北極光」裡的那句「等一世為看一眼」,我等著江翔給我一個圓夢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去忘記的機會,為那段青澀沒有開花的戀愛畫一個句號。 這是不是就叫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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