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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總是那樣悠緩地,

  在似有如無的聯繫中一起過著流年。

  一年又一年,

  拼湊出了傳說中的七年。

  愛恨分七年

  記憶從零開始

  火車到達丹東的時候,短暫地停留了片刻。正是淩晨,火車站寥落而冷清,有稀疏往來的行人匆匆忙忙地晃動著,月臺中間散佈著一排寂寞的路燈,昏黃地預告著這個城市的安閒,迎面襲來若隱若現的涼風。

  丹東。鴨綠江。朝鮮族。元浩離……

  元浩離。不知道哪個神經突然被觸動。在這樣一個無緣無故的夜裡,趁著微涼夾擊而來,將毫無防備的我逼到了遮遮掩掩的時光裡。我不記得了一切,但是這個名字,似乎和某種疼痛有關,夾著一些黑白交錯的情節和支離破碎的幻覺,使我一下子將自己感動得不能呼吸。那些細節和幻覺交織在一起,我仿佛看到自己在曾經的某個年代裡,那麼地愛著元浩離。這樣的感覺一旦被喚醒,連皮膚裡,都似乎將佈滿感動的脈絡在跳動,迫使我不得不跟隨著感覺回到那個愛元浩離的年代,去記起一些紀念,想起一些掛念。雖然元浩離於我,早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

  你完全可以當我是在極其無聊的行程中,給自己安排了一場愛恨糾葛。我願意你這樣去想。我願意一切,不過只是故事。

  七的玄機

  我那麼愛元浩離,在七年之前。

  1997年的西安。

  七年前,元浩離告訴我,七,是一個奇特的數字,因它產生的傳奇千千萬萬,因它暗藏的玄機數不勝數。說這些話的時候,元浩離是一個光芒四射的青年,有著豐滿的理想和猛烈的壯志。我面無表情地掐算,發現元浩離,整整大我七歲。

  七年。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數字,果然就是這樣肆無忌憚地,宣告著這場無疾無終的開始,也同時昭示了這場無緣無分的結局。

  命運和元浩離一起暗示我,只是我太懵懂,或者說,我太過自信,我始終徘徊在宿命和不宿命的邊沿,像個孤獨的牧人一樣行走著,以為總會走到那片向日葵燦爛的終點。然後對著陽光微笑。

  在年輕的時候,誰不曾有過甜美的夢想,不過我這個夢,做得有點長久,它就這樣地,星星點點地,就燒燎了原。

  包括我離開元浩離後的日子,我陸陸續續地發現,我和他之間,真的存在著好幾個神秘的七。比如說,我們的生日相減,是七,甚至我們身高的尾數,也同時是七。

  元浩離喜歡喝百事,喜歡唱LEMON TREE,喜歡金屬的飾品,最想去西藏,走路的時候喜歡低垂著頭,隨時可能會撞到某個街道的電線杆上去……我怎麼會如此清晰地記得關於元浩離的種種,可是就在今天之前,關於他,我還一直認定是我早已遺忘的記憶。

  在此刻,請原諒我語無倫次的心情,我只能靠著零星的記憶去拼湊一個看上去儘量完整的故事。因為,要想還原最初的一切,誠實得沒有一絲疏漏地坦白我和元浩離的歲月,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我只能盡可能地令自己面對真實,盡可能地使一切看上去合乎邏輯一些。

  朋克青年VS蒼白少女

  元浩離第一次在沸騰演出的時候,還是一個搖滾青年。

  七年前,全國流行搖滾青年,西安更甚。那一批朋克青年都以病孩子的姿態,雨後春筍似地冒了出來。他們統一地擁有著頹廢的表情,蓄著零亂的長髮,說話聲音嘶啞,表述情感狂野,恨不得用聲音將充滿著他們不滿的世界夷為平地,他們成為那個時代的先鋒,而元浩離,是先鋒中的一個。

  曾經聽無數女人描述過看元浩離唱歌時候的震撼感覺,她們為他瘋狂,她們對他,充滿了頂禮膜拜。

  我卻一次都沒有真正意義上地看過他的精彩。直到現在都沒有,但是我不遺憾。

  我看到的元浩離,和任何人的描述都劃不上等號,除了外表,是那樣地符合著先鋒頹廢青年的模樣。

  他喜歡在那堆已經積累成山的樂譜中抬起頭來,對我說,大貓,幫我找那首歌。

  大貓是我,我是元浩離的大貓。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給我一個如此奇怪的稱號。我那時候不過是一個蒼白的少女,夢裡花落知多少的惆悵和綠肥紅瘦幾時休的青澀。簡單蒼白得沒有一絲的雜質。

  大貓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為朋克青年找歌。在他那個不足十平方米的家裡。那時候陽光總是照耀不到我們身上,偶然有一線光亮走錯了方向,也會及時地抽身逃跑。元浩離的房間朝北,終日的陰霾濕冷。

  元浩離是丹東人,朝鮮族,他的眼神寂寞而淡薄,充滿了異鄉人的寡淡,而就是他那樣特別的樣子,將感情的潮水,理直氣壯地推向了那個年代整日做夢的我,我手腳並用都無抵抗之力,並且沾沾自喜著。因為,我終於在最好的年紀,做了一個流浪歌手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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