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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什麼姓常的!」青梅又急又怒,「把他叫來,我同他當面對質!」

  情急之下的話,又被嵇妃捉到把柄:「妹妹真是會說笑。出了這等事,還能容你們再見面麼?」

  青梅咬著嘴唇,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她終於明白了眼前是怎樣一回事,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然而,此時她已如同撞在蛛網中的蛾子,掙扎亦不過徒勞。

  「姐姐,王爺不在,府裡自然是姐姐做主。」嵇妃瞟一眼青梅,又看崔妃:「出了這等醜事,難道還能容她接著在這裡舒舒服服地做王妃麼?」

  「妹妹。」崔妃輕輕歎了口氣,「這可不是小事……」

  青梅沒有說話,眼神漸漸變得絕望。這種神態看在崔妃眼裡,亦有幾分不忍,但是看到嵇妃的表情,又知道自己必須有決斷。

  思忖一陣,狠了狠心,說道:「來人,把虞妃遷到後面……」

  話未說完,聽見門外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且慢。」

  隨著話音推門而入的,正是機敏的秀荷遣人搬來的救兵如雲。

  如雲進來,給三人都見了禮,這才從容地說:「兩位王妃有什麼決斷,還請暫緩。」

  嵇妃一怔,勉強地笑笑,說:「如雲,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如雲知道。」如雲接口:「但虞王妃可能是冤枉的。」

  「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證人可以串供,一塊手絹,也算不上鐵證。」

  嵇妃終於變了臉色,微微冷笑地說:「如雲,我看在太妃面上容讓你幾分,你也要記得自己的身份!」

  「如雲知道自己的身份。」如雲坦然答道:「但,這是王爺臨走之前的吩咐,說府裡有任何意外之事,都要等王爺回來之後定奪。如雲不敢不聽王爺的話。」

  「王爺?王爺如今在外,就隨你說了!」

  如雲笑了笑,說:「王妃可以不信如雲的話。但是這樣東西,王妃不會不認識吧?」

  說著,將手高高地一亮。青梅認得,那正是子晟隨身戴的玉珮,因上面恰好有天然而成的一個「白」字花紋,而為白帝的信物。

  嵇妃的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崔妃卻仿佛松了口氣似的,微微笑道:「妹妹,既然是王爺有吩咐,那自然要等他回來再說了。」

  嵇妃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盯了如雲一眼,一語不發,轉身便走。崔妃看看青梅,又看看如雲,輕輕歎口氣,也自帶著人去了。

  青梅到這時候,才能對如雲輕輕說一句:「多謝你……」

  如雲望著她,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說。然而思忖良久,只說得一句:「王妃且放寬心,一切都有王爺做主。」

  癡情如雲

  「多虧先生想得周到。」子晟很誠懇地說一句。

  他從高豫,一路風塵而回。才進府門,就有總管季海,把這樁非同小可的事稟告給他。子晟驚疑之外,首先就泛起慶倖之感,好在早聽胡山的建議,有所安排。因此少不得要向他稱謝。

  胡山微微一笑,然而隨即神色一凝:「王爺,其實我倒寧願我料不中。」

  聽他這樣說,子晟的臉色微微一黯。卻不說話,良久,輕歎一聲,緩緩搖頭。

  胡山譏誚地笑笑:「這個圈套極簡單,也一點不新鮮,可是卻管用的很。」又說:「王爺對虞王妃此事,如何看待?」

  「在這府裡,肯把心剖出來給我的,只有兩個人。」子晟很平靜地說:「一個是先生你,另一個,就是虞妃。」

  胡山雙手一合,笑道:「王爺果然清明。然則這件事總要有個了斷,王爺可有什麼打算?」

  子晟略想了想,淡淡一笑,說:「這,我自有辦法。」

  胡山便不再提。然而另有一句話,則不得不問問:「王爺。假如此事追究下去,事涉嵇妃,王爺該當如何處置?」

  「這……」子晟相當地猶豫。

  「自從上次端州的事情,栗王那邊安分了許多。王爺何妨給他一個面子?」

  胡山的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話到這裡,子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沉思片刻,終於點頭回答:「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

  然而政務纏身,一直到掌燈時分,才抽出空來。於是叫來總管季海,準備料理這件事。

  「唉,其實我何嘗不知道虞王妃多半是給冤枉的。」季海一臉苦色。他的為難倒不是裝出來的,一邊是明知虞妃受寵,一邊是嵇妃苦苦相逼,夾在中間,左右難做人。所以要把這番苦衷,向白帝訴說訴說:「可是王妃的貼身東西,在那個男的手裡給當場拿住了,接頭的兩個人又都一口咬定是虞王妃給的。何況……」

  本來想說「何況還有嵇妃在那邊頂著」,話到嘴邊,覺得不妥,舌頭一轉,變成了:「何況虞王妃她也說不明白。」

  「她還要怎樣說,才能算明白?」子晟仰著臉,面無表情地聽著,忽然接了一句。

  「是、是。」季海瞥一眼子晟的臉色,知道他已經決意回護虞妃,更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說:「可是兩個人證人嘴都很死,尤其是那個丫鬟。事情還是不好辦……」

  子晟回身看著他,忽然笑了笑,打斷他的話:「季海。」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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