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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斐麟啊斐麟,人還是需要戒備心的吧,你對別人付出真心,別人卻不一定會以同樣純度的心來回報你。你看,小豬不就是這樣的人嗎?當初剛認識他的時候,當初和他舉杯痛飲的時候,當初和他稱兄道弟的時候,當初他婚禮上大家一擲千金的時候,又有誰會想過會有今天的局面呢?

  我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會再上演現代版的《農夫與蛇》。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我一定,一定會親手斬下蛇頭。

  14.

  回家的路上,aLon始終跟隨著我,在我失魂落魄差點被一輛北京吉普撞飛的時候,他一把拉住我。我驚醒後就開始歇斯底里地哭,用自己都聽不清的話嘮叨了很久。aLon聽不懂我說的話,但是他卻用手傳遞著那些足以使我溫暖起來的力量。這種力量讓我害怕,因為,它跟愛情是那麼的相象。

  aLon從一開始就絲毫不避諱地向我表達著愛慕之情,這種表示我不是不懂,我想,象我這種顛蕩在無數段蒼白的愛情糾葛中的女子一定比其他女人更敏感。但是同樣的,我比別人更懼怕愛情的到來,尤其是面對aLon這樣有著直懾人心的眼神的男人,我承認我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我看到aLon微笑時彎彎的眼線就會想起我和阿亮共同譜出的那段短暫的幸福,都有著細膩好看的曲線,溫馴地在空氣中游遊蕩蕩。阿亮的臉一次次的和aLon重疊,有時候我甚至都分不清他們誰是誰,他們笑起來都同樣美好、同樣的不諳世事,乖巧,不帶任何欲念的樣子,那些笑容像一把把薄而鋒利的刀片一樣,輕輕地從我心臟上一擦而過,有很多細細微微的疼痛留下,但是卻讓我更貪婪那些新肉初遇空氣時的刺激感。

  阿亮給我的最後一個電話裡,口氣已經平淡得像個陌生人,他說依然,你真的離我的世界太遠太遠,我們是只能彼此欣賞的人,我們給不了對方各自需要的東西。

  我很難過,我想我把全部都給你了,不是嗎?你要的東西我不是都已經給了你,你為什麼還要離開我呢?我不明白,我不懂啊。我把少女的初貞安靜地交到你手裡,我不再懼怕你佈滿細細紋路的手指頭,我也學會在有些時候配合著你挺直腰板嬌喘呻吟,儘管我不喜歡那樣,儘管我討厭極了那種像用一根棒子在我體內翻騰的感覺,但是我依舊是咬著牙裸露著身體站到你面前了。該做的我都做了,難道不是嗎?

  直到他的電話被一個女人搶掉,我聽她尖著喉嚨在電話那頭哼哼的冷笑,似乎對於我這個情敵她抱著必勝的把握。她似乎聽聲音就能知道我哪裡脆弱、哪裡不堪一擊,於是分毫不差地把她手裡的利箭朝我的致命區域飛射過來,我甚至都來不及反抗就呼呼的倒了下去。

  據說,那個有尖細嗓音、言語刻薄的女人,總是塗著紅得發亮的唇膏,她每次親阿亮的臉,總有一枚歪歪斜斜的口紅印肆無忌憚的攀伏在那塊皮膚上。

  原來粉色和紅色是有區別的。

  aLon替我取出鑰匙打開門,屋裡很黑,aLon摸索著找到開關,房間亮了之後他扶著我慢慢走到沙發前坐下,然後像個主人一般跑去飲水機前倒了杯涼水給我。

  我一口把水喝完,乾渴的像一株沙漠裡的植物一樣。aLon又遞來一杯,我邊喝,他邊輕輕地順著我的背一路拍下去。

  「你還沒吃飯吧?」他這麼一問,我倒想起金錢豹的事,於是不好意思地朝他笑。

  「你家裡有生食嗎?我弄給你吃吧,不吃飯是不行的。」aLon脫下外套卷起袖子。

  「算了,出去吃吧,我這兒只有速食麵。」 我感到胃有些輕微的疼痛,想是老毛病又犯了。

  aLon看看我,然後說,」你在家裡休息吧,我出去買東西給你吃,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我頗為感激地看著他,萬萬沒想到看上去粗枝大葉的他居然還那麼細心,於是我點了點頭,聽話的窩在沙發裡看電視,aLon拿了鑰匙轉身出門。

  一切都很自然,我發現在aLon面前,我焦躁的脾氣收斂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為他注視著我的深情款款的目光,還是從他眼神裡透露出來的鼓勵和力量。我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身上的利刺,把防彈盔甲卸下。

  等aLon拎著一大包外賣回來的時候,樓下的老夫妻也詫異地跟了上來,我連忙向他們做了解釋,他們這才放心的下了樓。沒多久,房東又上來一次,身後跟著卡其。我從他手裡接過繩鏈,房東說上午斐麟來過了,留了張紙給你,要我把卡其交給你。

  我道了謝,然後牽著卡其進屋。aLon在後面大驚小怪的叫著,「Husky!Husky!」

  卡其先是警惕的聞了聞aLon的味道,然後下一秒就跟aLon親熱的像是親兄弟一樣,aLon連連跟我說,他在他加拿大的家裡也養了3只Husky,現在都已經1歲半了,長得那麼高。於是他把手放到膝蓋上面一點,自豪地比劃給我看。

  我笑著把aLon拖到桌子旁,然後把他買來的外賣分別裝進幾個盆子裡,都是些義大利面之類的東西,紅油油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aLon不客氣地先吃了起來,看樣子他也是真餓了。

  我打開斐麟留給我的字條,上面說他過幾天要出差,先把卡其交還到我這裡。看樣子字條是上午留下的,下午見面時沒提起。可能是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大家都變得心不在焉了吧。

  想到這兒,忽然記起陶子的傷,於是我打了個電話給斐麟。斐麟說已經上了藥,他先把陶子送回去,然後上我這兒來一趟。

  我吞吞吐吐地告訴他我屋裡有客人,斐麟說是那個傢伙吧?下午一起來的那個。

  我說是。

  斐麟又說,依然,阿亮被抓了,我們都為他的事在操心,你居然還有心情談戀愛?

  我一下就急了,沖著電話說,你才談戀愛呢,人家是來上海玩的,我招待一下礙你什麼事了?

  斐麟丟下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吧,就掛了電話。

  我也氣不打一處來,我想難道阿亮進局子我就得不吃飯不睡覺嗎?!死斐麟憑什麼這麼說我!

  aLon停下嘴裡的動作,盯著我氣呼呼的臉看。然後他誇張的叫了一句,」oh,my god!依然,你現在就像個吐氣泡的青蛙一樣!」

  我不由地笑了起來,aLon打的比喻總是滑稽得要死,而且我發現十有八句不離動物,好像他只有通過動物的形象才能表達清楚他的意思一樣。

  「吃你的吧。」我夾了塊雞翅塞到aLon碗裡,看他虎虎生風地吃下去。

  「aLon,你總是這麼快樂的嗎?你好像都不會有什麼煩心事。」

  「麻煩都是自找的,人要懂得知足,知足常樂,這不是中國的古話嗎?」aLon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那如果你感到很難過,很無奈的時候,你會怎麼做呢?」

  「音樂吧,聽聽音樂你會好很多。」

  「什麼音樂?」

  「Rap。」

  「Rap?就是那種小孩子搞的所謂音樂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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