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也會惡作劇(27)_想非非

二七

　　那時候在她惡聲惡氣的威脅下，他勉為其難地填下了和她相同的學校。他的優秀和她的散漫都是校內出了名的正反兩個典型。兩人選了同一所學校，有人為他惋惜，有人笑她不自量力，竊竊私語，冷嘲熱諷當然免不了的。

　　「就憑你？胸大無腦，典型的花瓶臉也想和莫青天上同一所高中？而且還是G中？省省吧！」同班男生訕笑，眼睛不懷好意的在她窈窕的身形上溜來溜去。

　　男生的神情讓他怒火中燒，才想發作，趴在桌子上的葉闌珊已經站了起來。她先是低頭打量了一遍被人評價為「花瓶」的自己，然後半仰起頭，眯起眼，「過時的伎倆，要嫉妒也來點新鮮的……」

　　被自己所稱的花瓶嘲笑，男生自尊心受傷，挑釁的人自然不會甘休。「我會嫉妒你？未免太自做多情了吧！」

　　她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暗戀我就直說，不要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對禮物永遠沒有免疫力……」

　　一腳被踩中軟肋，同班男生當下紅透了面孔，支吾著爭辯，「誰，誰暗戀你了？」

　　「不是嗎？不是嗎？」她咄咄逼人，目光鑿鑿的，同時還把臉湊過去。

　　男生慌忙後退，一直退到無路可退，頂著紅透的臉，做垂死掙扎。「不是，當然不是！我喜歡那種有學識又優秀的人，不喜歡花瓶！」

　　「哦……」葉闌珊花一般沮喪的面容讓人心疼不已，「原來你喜歡的不是我……」

　　看著心儀的女孩哀傷的表情，口是心非的同班男生剛想說些安慰的話，她脆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原來你在嫉妒我……真沒想到年組排行第二十五的精英竟然有這種不良的嗜好……」

　　四下立即有人咧嘴笑了起來。

　　同班男生一頭霧水。「你，你在說什麼？」

　　葉闌珊搖搖手，一臉惋惜。「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他抓住她的手臂，不依不饒的，「你把話說明白！」

　　她皺眉看著攀上自己雪白肌膚的狼爪，「我數到三，爪子拿開，不然後果自負！一！」

　　教室裡一片安靜，等著看好戲的人眼睛閃閃發亮。

　　「二！」

　　「好了好了，別鬧了！」莫青天主動站起身，充當和事佬。葉闌珊的「後果自負」還沒人能負擔得起……掀桌子丟凳子大鬧教室還算小，鬧到校長主任那裡，總要對方背黑鍋——事先講好的「後果自負」，而且她就是有那個能耐讓對方心甘情願替自己認罪……

　　掰開挑釁者的手掌，將人推開，莫青天說：「考試在即，心情浮躁可以理解。想打架想告白，等考完再說……」

　　「誰想……」同班男生的聲音被淹沒在教室中重新起來的嘈雜聲中，沒了下文。

　　誰會在乎一個小配角想說什麼呢……

　　「快走吧斷袖同學！」幸災樂禍者，大有人在。

　　「你啊。」莫青天舉起書本敲了敲葉闌珊的額頭。「別總開那樣的玩笑。」

　　她不以為然地叫道，「招惹我，他找錯人了！」

　　他搖頭苦笑，「他是喜歡你的，所以才……」

　　「停！」她阻止他繼續說，厭倦地撇撇嘴，「難道每個喜歡我的人，都要我溫柔回應嗎？說得輕巧啊，會累死人的！再說，我又不喜歡他。」

　　「任性的傢伙！」揉亂她軟軟的發，他感覺到有股暖流正緩緩地湧入身體。「講到哪一題了？」

　　她一下丟開了課本，大叫，「不聽了，沒心情！下回一定要找個安靜的地方！」

　　他只能微笑注視著開始耍賴的女孩，任由她抱著書本跳到窗臺旁看風景。

　　窗外天空湛藍，楊柳依依，女孩的背影纖細窈窕，他將凝視著的她的眼睛裡的深情隱匿。一切幸福得好像在做夢，一場有天使陪伴左右的美夢。

　　雖然那時候明明知道天使並不屬於自己，仍會任性地做起愛情的美夢，甘願充當那個一生守侯的癡人。

　　那時候……

　　「鈴鈴鈴……」隨著一陣《喜刷刷》的電話鈴聲，莫青天被打斷了夢中反復的追問。他抱著痛到欲裂的腦袋從被窩中爬出來，抓起放在床頭的手機。

　　「喂……」

　　「莫青天！」手機那端嘈雜的世界中爆響一聲怒吼。

　　他連忙捂住嗡嗡做響的耳朵。「是，是我……」

　　大嗓門繼續狂嘯，悲憤中夾雜著無可奈何。「你真的要請假嗎？真的是你讓那個葉闌珊來代班的？」

　　甜品店同事的聲音從線那端傳過來，悲憤與無可奈何都顯得那麼不真實，陣陣眩暈讓他不得不闔上眼。「不是明天才有我的班嗎？」

　　「你在說什麼？今天星期五是你和我的班！你不會是故意找這麼個惹禍精來捉弄我的吧？」

　　星期五？！

　　莫青天驀然睜開眼，伸手拉開窗簾。窗外霞光明媚，半點陰雲和雨點的影子都不見……此時早已不是大雨瓢潑的星期四……

　　「現在幾點了？」

　　「星期五晚上六點半。你過糊塗了嗎？」

　　莫非他已經睡了一天一夜？！莫青天抓亂額前的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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