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天使消失在街角 >
十七


  「住口!」瑭的火焰重新被點燃,「看來你還是不知悔改。我差一點相信了你。裴多莉,你真是無藥可救!」

  她永遠不懂得瑭需要的朋友是怎樣的。她的努力一直是多餘的。

  「瑭,您不能這樣對多莉。您知道她有多喜歡您嗎?」擁瑭派們雙膝跪地,為裴多莉求情。

  喜歡一個人,就要不擇手段去傷害他身邊的朋友麼?他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愛。黑色的卷髮在風裡飛揚起來。瑭冷漠地斥責擁瑭派:「原來多莉變成這樣,是因為有你們這群朋友的縱容。你們看看,你們每天都在做些什麼,學生不學習,就知道拉幫結派,欺淩一些勢力薄弱的對手!告訴你們,再讓我見到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瑭宣告對她的決裂,縱身將尹禾從地上抱起來。

  被瑭否定掉的瞬間,多莉的心裡是被搬空的絕望,就連肝臟也沒有剩下。瑭抱著尹禾離去的背影,決絕悲壯。多莉突然明白,瑭永遠不會記住她的好,瑭的眼中只會是閔靜諾那樣乖巧文靜的女生,或者是這種傲慢自以為是的優等生。

  瑭總是無法視見她眼底的無助。很多的時候,她只好沮喪地把自己裹進瘋狂裡。用極端的方式宣洩內心壓抑的情感。也許這樣,那份隱埋在心底的絕望就會輕緩一些。其實這種方式,連她自己也討厭,卻無法停止,無法改變,陷入無法逃離的困境之中。停止了,改變了,或逃離了,她就會死去。

  這是她實現愛情的極端方式。

  輕風中。

  瑭用力托住尹禾的身體。

  尹禾在昏沉的意識中感受到某種熟悉溫暖的體溫正慢慢滲透進她的骨血中。「對不起……」瑭低頭注視尹禾,內心愧疚。覺得她受到這樣的傷害,完全是因為自己。想到多莉變得如此兇暴,他的心疼痛起來。

  傷口在崩裂中。

  尹禾感到幸福。她不需要他的道歉。守護他的心熱烈得像一團火時刻在胸中燃燒。

  她把緊拽在手裡的紙袋輕輕移到胸口,「是你的校服……本來想要還給你……」

  瑭凝視校服,眼眶在一瞬間潮濕起來:「傻瓜……」瑭低喃,深藍色的眼睛水霧繚繞。區區一件校服算什麼呢。瑭的眼淚落在校服上。從來沒有人讓他如此感動過。他不曾被任何人如此珍惜過,那份隱瞞在心底的溫暖漸漸浮出心口之上。

  白色的校服在陽光裡散發出潔淨的香氣。尹禾撐開眼皮,露出漆黑明朗的眼眸,凝望瑭,受傷的唇角執著得讓人心疼。芬芳的櫻花樹林裡,彌漫著泥土的氣息,鬆軟的味道。

  瑭大步地越過人群。風將他的衣角吹得亂飛。

  櫻花樹旁。

  英樹冷漠地望著這一幕。他對優等生的感覺不會有任何改變。過去的某個時候,他曾以為,她會跟別人不一樣。現在,看見她向瑭獻媚的眼神,那樣的想法迅速消失。所謂了不起的優等生,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再怎麼裝得清高,最終逃脫不了一個俗字!

  英樹甩過肩膀,大步流星邁出櫻花樹林,輕快的音樂在耳畔如水般流淌,唇邊有冷漠的笑意。

  {3}比花還美

  陽光下,艾可哥跟隨在瑭身後。她是事件的功臣。是她及時找到瑭,告訴瑭,尹禾被裴多莉和擁瑭派們帶到櫻花林的事。

  可哥將眼睛眯成一條線。這樣可以更細緻地觀察到瑭俊朗的臉龐。在可哥眼中,瑭是明德學院最優秀的男生。高貴溫和,才華橫溢,是引領明德學院中優等生潮流的人。

  天空是水洗的藍。瑭抱著尹禾又一次出現在醫務室,白色拱門被一道耀眼的陽光衝破,白鴿從窗沿撲閃翅膀飛離。正打開飯盒準備用午餐的閔靜諾,瞅著破門而進的威廉瑭,飯盒被驚得掉落在桌沿。筷子在手中脫落。

  諾皺眉。

  瑭喘息之間,已將尹禾安置在擔架病床上,潔白的床單很快被尹禾傷口流出的血沾染。他沒有吩咐諾幫忙,而是自己在醫藥櫃裡找出剪刀、碘酒和繃帶。他褪去尹禾齊膝蓋頭的白色長棉襪時是不忌的。他將她的傷口再一次裸露在空氣裡,用碘酒清洗,上止血膏,纏繃帶,動作比護士還要專業。

  「這是我的工作,請讓我來。」諾沉寂了一陣,走過來,從瑭的手中奪過剪刀和剩下的繃帶。

  瑭退到她身後。

  諾開始檢查他包紮的傷口。在檢查傷口的過程中,她忍不住打量尹禾。她看到她胸口上的銘牌,記下了她的名字。原來,她就是瑭費盡心機從彩虹學院挖角過來的傳奇優等生安尹禾。沒想到,她同樣具有優等的美貌,就連受傷的樣子,也是驚心動魄的。

  她細細地打量她。她的身上有一股她沒有的氣息,這樣的氣息和美麗,仿佛在哪裡見過,是那麼地熟悉與清晰,在記憶裡糾纏又離去。

  是什麼呢?諾沉思。手中的剪刀突然失去控制,刀尖尖銳地掠過尹禾的胳膊。

  一陣錐心的痛,尹禾輕叫一聲,汗水在瞬間浸透了床單。

  「對,對不起!」諾慌亂地道歉。望著因為自己失誤,被刺痛的尹禾,心裡徒然生出歉疚。然後,她的動作變得更細緻,更輕微,觸摸在傷口的手指是溫暖的。這一刻,她只是她的病人,而不是對手或其他。

  完成傷口縫補,收起絲線。

  諾抬頭的瞬間,捕捉到瑭狐疑冰冷的目光。她沒有對瑭說同樣抱歉的話。瑭的猜疑對她是種侮辱。瑭的目光讓她難過得心口陣陣悶痛。從某個時候開始,瑭似乎開始漸漸遠離她,也許是從她宣佈要去做志願者開始,應該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與瑭目光對視的瞬間,她黯然。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