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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她請求他不要懷疑她的貞潔。

  她舉了一些人出來,據她所知她們都是處女,而且都沒流血。現在女孩子似乎都退化了,第一次紛紛沒有血。只怪他沒有常識。

  她沒想過自己不是處女,根本不可能,要是她知道自己不會為他流一滴血,她會塗口紅在床上,弄出身 體上別的地方的血在床上,哪怕是打破一隻吸飽血的蚊子在被單上,她肯定會學堂表那招,在月經末期騙人,肯定騙死你。

  他想一想,也對,於是不追究了,可是也常常想不開,編造了很多謊話來騙她,她也不揭穿他,她假惺惺的流淚,他覺得過意不去,他們又和好如初。

  堂表告訴我那是個雨過初晴,路上一塊塊的小湖泊,天空藍倒影在裡面,一面面摔碎的鏡子打破的撒 了一地的熱水瓶膽。她和幾個人抓石子,一個人拿老式傘的人經過,滑了一跤,鋒利的傘尖從背後戳向撅起屁股撿石子的她。

  四十四中有個女同學,天天在教室裡和幾個人追來趕去,被追急了,她跳上桌子,搖搖晃晃的,她又跳 下來,旁邊有一隻折斷了靠背的椅子,她一屁股坐在這根木樁上。我們全班捐錢,買了一些蘋果去看她,完 全是參觀,她的兩條腿分開吊起來,胯間又紅又紫,下面墊了一尺厚的紙,也被血浸透了。

  她們的處女之身分別給了不解風情的一把傘、一根木樁。

  第二十五節

  一個從來沒有戀愛過的人,一個沒有被強姦的人,不當處女都難。

  她惟一在兩件事情上噁心。

  來大學之後,在你之前,她遇到一個男孩子,他是北方人,在這裡當兵,比你還小一歲,在家裡鬧得不 像樣子,反正有親戚在部隊當高官,被送來鍛煉鍛煉,回去好接產業。他家裡人一輩子對他只有兩個要求,一不吸毒,二不文身。

  他們開始誰也不認識誰,在同一個廣場的同一塊草地上玩,來了一個算命的,他給算命的錢,問情。算命的不負責任地把她指給了他。

  她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麼有錢的人,她從小就吃錢的虧。從小吃穿就很局限,小學裡交少了補課費,她和她的一些同學給老師下過跪。她見錢眼開。

  他用我們平時捨不得多喝的果汁清洗手指,給她點五十盤菜。他手腕上的一塊手錶值幾萬塊。她聽他說四千塊一杯的酒,她連這樣的酒杯都沒見過。

  誰不貪慕虛榮,不貪慕是迫不得已。誰不想迎娶美人,娶不了是委曲求全。

  這個年輕人身上閃著錢的光澤,金錢是他的鱗片,有的人借助錢幣發光。

  她斷定他不是個嫖客,嫖客哪有這麼年輕,哪肯這麼費工夫。

  她思索該怎麼迷惑這個人,好獲得他的錢。

  她比他小、比他好看、比他書念得多,只要她肯,他憑什麼不愛上她。

  可是聽他的口氣,他什麼女人沒見過,她不過是一個村姑,除了自尊,這是她猶豫不決的重大原因。他 碰她,她像觸電了一樣,就像一隻貓被反向摸了毛。她想嘔,身體的反應告訴她,她心裡悔恨極了,剛才明明她還挑逗了他,讓他忍無可忍,現在上了床,她反而拒絕了。

  到此為止。

  她怎麼會喜歡他,她只是看上他的家境他的錢了,要是他沒錢,恐怕她連話都懶得和他講一句。有錢又 怎麼樣,她畢竟不是個婊子,如果做到這一步和婊子隔得不遠,那她也是個嫩婊子、小婊子。她要尊重自己 的身體,只有她的身體是忠實的誠懇的,它抵抗著她的迷惑,它告訴她對誰有欲有求,她愛誰。她只是有求於他,沒有欲,缺一不可。

  當她遇到圍,她把自己交給身體做主。身體叫她怎樣就怎樣,她養了十幾年,白白嫩嫩,為誰而生。她 相信只有身體是最可靠的,身體是指南針,哪裡才是她的南方。它除了檢驗愛,還可以檢驗背叛,責駡、毆 打、視而不見、遺棄、疏遠都不是背叛,真正的背叛是肉體上的背叛,一輩子她只愛一個人,只和一個人做愛,只要肉體沒有背叛,我們相隔多遠,倍受摧殘都能重返。

  她說她怕疼,怕流血。算了,不耐煩。

  他一下子瀉了氣。

  最大的打擊是在床上枕邊的打擊。畢竟他不是個強姦犯,掃興歸掃興,好言相勸也沒用。她覺得只要不 心狠,男人多半是安全的,你不上他的當,他也不能拿你怎麼辦,有時候警惕是多餘的。世界上沒有從頭到尾不迎合的強姦。

  他也不趕她走,又邀請來了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學生,陌生的女學生冷眼觀看了好久,忍受不了了,決心頂替她。

  也許她和她一樣,早早眼紅了他的錢,可惜他看上的是她而不是她,她更要賭氣,出此下策。他也是賭 氣,當著她的面發作起來。她看著他們,聽見他們誇張的叫喊,咯咯笑了起來。

  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火頭上的沒原則的男人,見誰就是誰,不加挑選,給他一個杯子、一個牆洞,他都津津有味。

  她忽然擔心起圍,遇到這種投懷送抱他會怎樣。

  要是他真的怎麼樣了,她又該怎麼樣。一個男人,一輩子不出一次軌,那也太難以置信,何況是圍,簡直不堪設想。只好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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