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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這樣的表情停留了很久，很久，她突然抬起眼睛注視著他，聲音淡得像霧："煜，你說過喜歡我，你說過會盡全力守護我，會讓我幸福，是嗎？" 　　韓聖煜一愣，怔怔地看著藍微涼。她白皙而美麗的面孔上隱藏著痛楚的神色，可是卻好像用力強迫自己似的微笑出來。 　　"如果是真的，那麼，我們訂婚好不好？" 　　我們訂婚好不好…… 　　那聲音輕柔得像飄渺的霧，韓聖煜心頭最柔軟的地方觸動了一下，那一刻，當她的口中輕輕吐出"訂婚"兩個字的時候，他竟真的像個傻瓜一樣的，有了一種期待的感覺…… 　　她薄薄的嘴唇帶著一種淚水的氣味，卻仍然繼續地說著…… 　　"我會盡全力彌補韓伯伯受到的委屈，我會很乖地待在你的身邊，我會努力讓自己愛上你，我會做所有我份內的事情……"淚水從她微笑的嘴角一顆接著一顆地流淌下來，她的聲音漸漸從溫柔變成哽咽…… 　　"我向你保證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做……"藍微涼痛楚地閉上眼睛，任淚水劃過臉頰…… 　　"只是……請不要追究這次縱火案了……請放過他……好不好……" 　　韓聖煜的心底猛地略過一種最沉黯的痛楚，他看著藍微涼，看著那雙哀傷的眼眸，看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蒙矓的眼睛裡滾落，一種刀割般的傷痛排山倒海般地湧上心頭。 　　"原來還是因為他啊，讓你願意用幸福去交換的人，原來只有他一個……"他凝視著她，聲音中有一種瀕臨絕望的歎息…… 　　可是……即使是這樣，即使知道只是為了交換…… 　　他心頭猛地一陣柔軟，忽然把她抱在懷裡，不顧一切地抱在懷裡，像是生怕她改變主意似的，用力地抱住她，他的目光深邃，那海底一般的沉靜中竟有淡淡的淚光閃動…… 　　"可是，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即使是交換，我也願意答應……" 　　"煜……" 　　"明明知道你喜歡的是夜，可是……只要你能待在我身邊……只要在我身邊就好……" 　　5. 　　韓聖煜和藍微涼的訂婚日期已定！ 　　這註定是一個奢華的訂婚儀式，韓家邀請了整個明川市所有的名流，各大媒體也紛紛追逐報導，似乎韓聖煜和藍微涼的訂婚典禮要成為這個季節明川市最受矚目的事件之一。 　　只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儀式的日期似乎確定得十分倉促，在媒體剛剛獲悉煜少爺將要訂婚的消息時，訂婚儀式就已經迫在眉睫了。 　　挑選禮服、首飾，策劃廳堂佈景的設計案，訂婚前的一系列瑣事讓藍微涼頭昏腦漲，幸好事無巨細，煜都能體貼而周全地考慮到，讓一切進展得緊張而順利。 　　或許是心情大好的原因，韓家瑋的病情穩定地恢復，已無大礙。賀喜電話一通一通地打來，韓永基更是樂得合不上嘴。 　　時間匆匆地流過，很快就到了訂婚的日期。 　　清早，韓家的大廳外面忙作一團，傭人們來回穿梭，打點儀式上要用的一切。 　　化妝間裡，化妝師為藍微涼打好最後的定妝粉，顧小臻小心翼翼地邊整理頭紗，邊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微涼，雖然我一直很懷疑你為什麼要這麼快地決定要跟煜少爺訂婚，但是，我一點也不懷疑的是，你一定是整個明川市最漂亮的准新娘。" 　　藍微涼抬起眼睛，看著化妝鏡裡的自己。潤澤的燈光輕輕照在潔白而精緻的禮服上，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肩膀薄而圓潤，肌膚細膩如瓷，淡淡的妝容清新而美好，玫瑰花瓣般的嘴唇柔軟，瑪瑙般黑亮的眼睛綻放出淡淡的笑意，微微上翹的睫毛濃密纖長，閃爍著點點珠光。而煜親手設計的一串藍色鑽石項鍊點綴在胸口，流淌出華美驚豔的光澤。 　　像一個墜落凡間的美麗天使。 　　卻……輕盈得不像真的…… 　　藍微涼心神一陣恍惚，定定地看著鏡子裡恍若精靈的自己，外面喧鬧喜慶的聲音緩緩地傳入耳膜，在一瞬間變得飄忽不定。 　　禮服、鮮花，還有那串藍色的吊墜……一切仿佛在如此的倉促中即將收尾，訂婚儀式將在一個多小時後舉行，而，從此她的世界裡，便不再是一個人，煜將成為他的未婚夫…… 　　胸口突然掠過一絲不明來由的疼痛。而他呢…… 　　兩張飛往紐約的機票被緊緊握住，手心滲出的汗水幾乎將它沁透。羅尋焦急地看了一眼手錶，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個多小時。 　　"哥，決定不走嗎？" 　　花明夜薄薄的唇角牽起一抹苦笑，燈光下，他的臉色微微蒼白，輕輕地倚著沙發，仿佛依靠般地把身體陷了進去。 　　"為什麼要走呢？韓聖煜已經知道了一切，我們已經失敗了，不是嗎……"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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