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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小欣,到了!」方希無奈地搖晃著丁欣。看到那毫無防備的沉睡臉龐,輕歎一口氣,把丁欣抱進房門。

  「咦?」丁欣困惑地張眼,看著陌生的景象。看到自己正橫躺在方希的懷裡,他那帥氣的臉龐映襯著滿天星斗,羞赧地低頭,掙扎著想要坐起身。

  「別動!」方希低沉的嗓音透著醉人的呢喃。丁欣沉浸在這溫柔的夢幻裡,乖乖地隨著他的目光向遠處望去。這裡應該是位於山頂的一幢別墅,月光朦朧中閃現一片柔和。

  丁欣換個舒適的位置,半倚在方希的懷裡。她發覺,自己已經開始迷戀這個懷抱,卻和大哥的懷抱不一樣,同樣的依賴,卻泛著莫名的安穩。她不想追究為何自己會對一個算是陌生人的男生有這種奇妙的想法,只是想靜靜地享受這一刻。

  「方希!」沉默了許久,不安分的丁欣終於開始小心地呼喚著。

  「嗯?」方希慢慢地收回目光,那略顯倦意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丁欣卻隱約感覺到那黑眸中閃爍的迷惘。

  「生日快樂!」丁欣認真地說著。

  「呃?」方希稍微錯愕後,淡淡地一笑,輕揉著丁欣的頭髮,冰冷稍逝,目光中一片柔和。

  「方希啊!」丁欣咧咧嘴,再次將這難得的柔和打碎,「你一個人生活嗎?」

  方希沒有立即回答,只是認真地看向丁欣。丁欣無辜地回望,那眸中的深沉卻讓她忍不住地後退一步,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

  「我是不是不該問?」丁欣低垂眼簾。

  「其實沒什麼!」方希拉開一聽可樂,遞給丁欣。自己也打開一聽,輕嘗一口,手輕晃著拉罐,慢慢地訴說起自己的生活。

  「我爸爸是活龍幫的幫主,簡單的說,就是人們眼中的黑社會。6年前,我爸爸因為和人非法賽車,對方因車禍死亡,我爸負連帶責任被判刑。3年前,我媽媽因病去世,我成了孤兒!」

  「啊?」雖然先前聽羅立說了大概情況,但聽方希親口說出來,還是帶給自己太多的震撼。那股無法抹掉的悲涼充斥著心田,壓抑得難受。

  「爸爸出世後,惜兒的父親----雲伯伯也是幫中的二幫主,一直照顧著我和媽媽。而倪瑤的父親,也是幫中的兄弟!」

  「呃?」丁欣不敢置信地盯著方希,小瑤還有這層關係嗎?怎麼自己從來沒聽說過?

  「這幢別墅,是外公送給我的禮物!」方希抬眼望瞭望遠處的山林,「可外公卻在爸爸出事前就去世了。我的生日,沒有一個親人;我的生活,永遠是孤單的一人!」方希的語氣中透著無奈的寂寥。

  「方希,你還有我,還有一大幫的朋友啊!」丁欣真摯地拍著方希,希望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熱烈。

  「呵,你總是這麼樂觀,像陽光一樣照進我的生活!」方希像是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有了你,生活多了些色彩,多了份精彩,也讓未來,蒙上了一層未知與傷感!」方希難得地說這麼多話,卻是一堆丁欣無法理解的話。看著那微皺的眉頭,丁欣試探地輕撫上那額頭,心疼地看著那川溪般的皺痕。

  輕撫上那冰涼的小手,方希用手輕揉著,「小時候,媽媽告訴我,單冀天使其實是喜歡惡作劇的天使。因為不斷的惡作劇而導致自吞苦果,斷了翅膀,無法再次飛翔。據說,只有找到另一個折翅的天使,他們才能在相互幫助下飛向天堂!不知,我們是否就是那不斷尋找對方的天使?你,是我的惡作劇天使嗎?我真的有那麼幸運嗎?」

  「呵,其實你比我好多了,真的。」丁欣向方希眨眨眼,「我還來不及記得爸爸媽媽,他們就已經因車禍而去世,是舅舅一手把我們三兄妹撫養長大。可是,當大哥好不容易進入影視圈,可以減輕舅舅的負擔時,舅舅卻因勞累成疾而去世!」

  方希沒有說話,淡淡的傷感縈繞在兩人之間。

  「從小到大,我們都生活在別人憐憫的目光中。可是,我能感覺到他們眼中的善意,所以,除了父母,我們還收穫了其他呀。這是多麼快樂的事情,感謝所有!」丁欣笑著望向方希,「或許,你不太習慣別人對你的關心,甚至不自覺地排斥著。可是,你會發覺別人的善意的。方希,不要排斥別人善意的關心,好嗎?如果可以,我願意成為你的單冀天使,我們一起飛翔!」

  「呵!」方希輕聲呵笑,輕揉著丁欣的頭髮。她又怎麼會懂得人世間的醜陋呢?元旦,自己就將被迫接任幫主,一個自己根本不想涉及的地方。那些關心你的人,只會帶著勢利的目光打量你。一旦你失去價值,那麼後果,不僅是失去所有,甚至還包括生命。

  「沒想到,我們還有相同的命運!」方希輕輕地呢喃,「小欣,你是個快樂的女孩,希望你能夠永遠活在陽光下!」

  「呵,你也一樣哦!」看著遠處,山的輪廓顯現在一片紅暈中,「要日出了嗎?」丁欣有些雀躍地問著方希。

  「嗯!」方希也充滿希望地望著日出的方向。那裡就要升起新一輪的希望,和丁欣靜靜地相守,心透著淡淡的甜蜜,充斥著幸福的味道。

  幾年來,頭一次讓自己沉溺在這天真女孩撒的網裡,是那麼地心甘情願。心底已經隨著丁欣的一眸一笑慢慢地蘇醒,冰山融化下是綠色的芽兒。

  朝陽的紅暈映滿大地,映紅了兩張年輕的臉,萬物蘇醒,枯枝上冒著俏皮的芽兒,掛滿了晶瑩,不畏寒冷的小鳥開始一天的清唱,隱約傳來人們歡快的笑聲,清晨的交響樂開始美妙的合奏。

  「哇,自行車呢!」丁欣樂得手舞足蹈,「這裡騎自行車肯定很舒服。方希,我們去騎自行車吧!」

  「我不會!」方希忍不住皺眉看著那玩意。為這麼個東西破壞美好的氣氛,唉……

  「我會呀,呵呵。山路上騎自行車,多溜呀。方希走吧,我們一起去!」丁欣忽視方希的不樂,樂癲癲地向門外跑去。方希無奈地搖頭,搞不懂,自己怎麼老是向這個單純得可愛的女孩投降?

  「哇,方希,你好厲害!」丁欣拍著手,快樂地看著方希自由地駕著自行車,「我學騎自行車學了好久,還摔了好幾跤呢!」

  「那是你笨!」方希沒好氣地看著丁欣滿臉羡慕的模樣,像孩子似地鬧著脾氣。

  「咦,」丁欣拉了長長的尾音,「你現在多大啦?我那時多大呀?能這麼比嗎?」丁欣不滿地噘起嘴,「再說了,你男孩子怎麼和女孩子比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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