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朵朵開(72)_蟲小扁

七十二

　　好吧，就看在他喜歡平板身材的分上吧，咳……其實說起來慚愧，和他戀愛三個多月了，確實沒想過把他介紹給家裡人。

　　她性格一向直來直往，對家裡更是沒什麼好隱瞞的，但這次談戀愛連仙姑都不知道，待會還不曉得要怎麼解釋……大概，心裡還是有些不自信吧。

　　倒是和餘非分手的事，他們一早就知道，雖然都沒說什麼，不過她知道，三個哥哥都把手機裡的餘非的名字刪掉了，大概以後也是決定老死不相往來的了。

　　想到這裡，她又歎了一口氣，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吧！

　　七點半還沒到，季曉桐己經在樓下等了。

　　常笑一直讓他等等，再等等，這一等就等到大家全都就坐了，自家人也不客氣，大家碗筷磕碰的，就吃了起來。

　　常笑坐立不安，食不下嚥，直到催促的手機鈴聲又開始鬧個不停，才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接著掛了電話，她就長長歎了一口氣，然後低頭又扒了兩口飯，才低著頭，視死如歸般開口：「我男朋友說想上來吃個便飯。」

　　哪怕給他吃一小口也行啊，她默默地想。

　　只不過，一大桌人，從德哥到仙姑，到常喜常歡常樂，到大嫂和嬸未來侄子，全部都顯得很平靜……

　　「好啊。」

　　「什麼？」

　　「哦，她說她朋友來吃個飯。」

　　「這樣啊，那就讓他上來啊。」

　　「什麼朋友？」

　　「哦，男朋友。」

　　「咦？是男朋友啊？」

　　「嗯，男……朋友……」

　　接著除了大嫂和她侄子，從德哥到仙姑，到常喜常歡常樂，全部都把手裡的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擺，瞪大眼睛，異口同聲：「什麼？男朋友？」

　　常笑瞄了鎮定的大嫂一眼，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個不停，接著猛地從位置上彈了起來：「我去接人了！」

　　季曉桐上來之前，常笑一大家子，碗筷就全擺下了，整整齊齊排成一排，一雙雙眼睛半眯，隱藏著犀利的眼神，蓄勢待發。

　　然而一瞄到季曉桐真人，全部都明顯怔了一下。

　　俊眉紅唇，眼波風流，宛若水墨畫上鮮紅炫目的朱丹，這……這麼帥的，行不行啊？

　　「我家裡人，」常笑打破有些尷尬的沉默，又比了比季曉桐，「這季曉桐。」

　　季曉桐已然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彬彬有禮地一躬身，沉穩有力地道：「伯父好！伯母好！大哥、二哥、三哥好！大嫂好！」

　　接著又維持行禮的姿勢，把手裡大包小包舉得高高的，鄭重其事地說，「初次見面，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那禮包上金燦燦的大字在燈光下晃著，各式精美的包裝，還有那一溜過去的名牌，看起來就是人民幣啊……大家自圍地想著。

　　屋子裡於是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謝謝！」

　　常笑站在旁邊不知道為什麼尷尬得要死又緊張得要死，稀裡糊塗鼓起掌來。

　　拍了兩巴掌囧得要死，趕緊接過他手裡的大包小包，隨隨便便往旁邊一擱，才乾咳一聲，德哥才慢一拍地反應過來：「好，吃了沒？」

　　季曉桐趕忙露出一個無敵的迷人笑容：「還沒吃，伯父。」

　　「哦……哦！那老婆，再去弄幾個菜。」

　　季曉桐趕緊擺手：「不用麻煩了。」

　　「嗯，他就順便來吃個飯。」常笑插嘴，「你們吃什麼我吃什麼，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然後拉了拉他的衣擺：「對吧！」

　　「對。」

　　大哥站出來微微一笑，進退得宜：「坐吧。」

　　因為晚飯己經開動，桌面上看起來稍微有些狼藉，大家臉上稍微有些尷尬。

　　季曉桐私下偷偷瞪了常笑一眼，責備她拖過了黃金時間，後者表示心虛。

　　一餐飯，剛開始吃得有些沉悶，終於，仙姑裝作不經意地發問：「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啊？」

　　季曉桐立馬擺碗擺筷子，正經八百回答：「三個月了。」

　　仙姑也不客氣，又問：「那喜歡我們家笑笑什麼啊？」

　　一聽這話，常笑神經都繃緊了，季曉桐認認真真地望著仙姑：「她的一切。」接著就光明正大地握住了她的手。

　　真奇怪，大冬天的常笑突然覺得熱。

　　大嫂突然嘴角帶笑揍近常笑，輕聲問：「他對你挺好的對吧。」

　　常笑死命點頭，想想覺得不對，又拼命搖頭，然後又點頭，最後狠狠扒了口飯。暗自踢了季曉桐一腳，他握她的手握得這麼緊幹嗎，抽都抽不回！

　　季曉桐不痛不癢，只是感覺到他手心裡微微滲汗，洩露了他的緊張。

　　二哥常歡也是個直腸子，突然迸出一句：「你家裡人不反對？」

　　季曉桐趕緊點頭：「哦，是這樣的，如果方便的話，我爸媽想請你們明天一起吃個飯。」

　　此話換來席間一片死寂。

　　「呃……」常樂不怕死地搭腔，「是『你』，還是『你們？』？」

　　「你們。」

　　「這麼快？」仙姑表情都有些迷茫了。

　　「唔……」季曉桐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們只是……比較熱情。」

　　常笑送季曉桐出門的時候，是有些氣急敗壞地用力地捶了他一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談婚事呢！」

　　季曉桐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近自己，迅速地在她嘴巴上啄了一下，接著重重吐了一口氣，抵著她後腦勺把她壓進懷裡，輕聲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常笑喜地覺得眼眶有點濕，聞著他大衣的氣息，吸了吸鼻子，突然有些恨恨地說：「不然呢？你以為我是鬧著玩的嗎？」

　　所以……家長什麼的，見就見吧！呼，天氣有點冷呢……

　　隨後她瞪了他一眼，光明正大撲進他懷裡，嗯，來吧，給笑爺我抱一下。

　　「喂……」過了會，他又喚她。

　　「幹嗎？」

　　「剛剛太快了……」

　　「嗯？」

　　「再親一下吧……」話音還沒落，他人又壓了過來，細細膩膩地，輾轉纏綿。

　　好不容易分開了，常笑眼神有些迷離地望著他。

　　聽見他突然吼了句：「你看，你又默許了！」接著就哼了一聲，再次傾身下來。

　　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掩蓋了冬日的嚴寒。

　　走之前，除了明天見，季曉桐其實還有句話沒說出口……以後，親嘴什麼的，我就不問你了啊，笨蛋。

　　事情比常笑想像的順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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