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朵朵開(67)_蟲小扁

六十七

　　孫恬恬禁不住渾身一僵，活生生倒抽一口冷氣，一巴掌僵在半空中怎麼也下不來了。

　　好，好可怕的感覺。

　　常笑滿意地收回視線，繼續看著李子研，平平淡淡地開口：「道歉。」

　　「你休想……」

　　「啊……好痛！」聲音裡還逞著強，但顯然疼痛加劇，她死命地想從常笑的手中掙脫，但結局依然是徒勞無功。

　　常笑勾勾嘴角，「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掙扎。」眯眯眼，鍥而不捨地道：「道歉。」

　　「好痛……」李子研咬咬下唇，眼淚在眼眶裡猛打轉，接著吧塔吧塔地掉下來。

　　常笑也不心軟，平靜地重複著兩個字：「道歉。」

　　李子研哭得好不專心，可疼痛難耐，她別無他法，「我道歉。」

　　「大聲點！」常笑說罷手更用勁。

　　李子研一聲哀嚎：「我道歉！」

　　「知錯了嗎？」

　　李子研吧塔著眼淚。

　　「嗯？」

　　「知錯了！」她哭腔更重。

　　「錯哪了？」

　　「哪都錯了！」李子研顯然是放棄了掙扎。

　　常笑點了點頭：「很好，記住了，是人打球，不是球打人。」說完，她才把手放開了。

　　李子研一下子癱在孫恬恬的懷裡，泣不成聲。

　　全場是死一般的寂靜。

　　常笑環視了全場一圈，摸摸頭表示對現場情況的疑惑。

　　只見，人群中一個電腦系的男生突然往前一步，雙手抱拳，身子微躬：「常將軍威武，屬下……」最後兩個字簡直是由衷而發：「佩服！」

　　常將軍……扼……常笑微微一僵，乾笑，接著便要離開。

　　不料身後又有一人高呼：「常將軍好走！」

　　常笑被動地抱拳，學著趙本山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持續乾笑，「呵呵」……

　　好走好走。

　　這時，季曉桐突然湊上前來，暗地裡朝常笑伸出手來，道：「來，握一下。」

　　他滿腹疑惑：瞧那女生哭得一塌糊塗的樣子，有那麼痛嗎？

　　常笑橫他一眼，自然知道他什麼心思，剛才面對的畢竟是個女生，難免收斂幾分力道，如今有人自個送上門來，輕輕一哼，用十分勁道摸狠一捏，接著微微一笑，就鬆開手來，繼續朝身後一眾粉絲揮手……

　　「好走好走……」

　　季曉桐一臉平靜地站在原地，久久地，久久地。

　　舒展了下頓覺酥麻的手……他想……他懂了……

　　會痛……

　　籃球賽一事後來不知為何傳了開去，經此一役，常笑伊然成為C大新一代人氣王，一時間，眾多學子爭先追捧，其親身所曆之事，茶餘飯後，眾人無不津津樂道。

　　此後，但凡學校論壇，皆以「威武真命大將軍」冠名，自此將軍之威名，永垂c大青史。

　　只是，此乃後話。也不知何時開始，身邊的倩倩和容蘭開始無意識勸說起來。言語中不乏藏著其實季大帥不錯啊不錯此類意思。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陽光在窗外頭把整個地面都快烤幹了，容蘭捧著書，突然冒出一句，「其實季曉桐在追你吧。」

　　容蘭的措辭和過往有所差別，常笑直覺性地搖頭，「不可能！」

　　容蘭看看她，一針見血：「你是說他不可能追你，還是你不可能接受他？」

　　一「兩個都不可能！」

　　容蘭歎了口氣，「你說謊。」

　　「我才不！」可說完這話，常笑自己都有一絲遲疑，皺了皺眉頭，「我和餘非才分開……」

　　大半年？一年？還是多久？

　　她心裡突然有些慌亂，原本，她以為每一個分開的日子，都會是刻骨銘心。

　　倩倩也從陽臺上走了進來，擺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樣子，「常笑，你前些日子，又敢說，呀，餘非喜歡，這種話了。也就是說，你，常笑，現在已經可以再次面對他了，所以，大姑娘，你己經不如以前那般愛他了。」

　　常笑不知道為何有些討厭自己：「才不是，才不是這樣。」

　　「那該怎麼樣？你們己經分手了。」容蘭又歎了口氣：「你為他哭過，悲傷過，也愛過，但都是過去的事了，感情這玩意，不就是你情我願，你非得把自己困在過去麼？」

　　倩倩坐在床上，抱住枕頭旁的大熊娃娃，感慨萬分：「你現在這個是季曉桐啊。」

　　「季曉桐啊……」容蘭表示認可。

　　「不對！」常笑站了起來，「反正不對！」

　　容蘭白了她一眼，下令：「坐下。」

　　常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又聽見容蘭接著說：「先前不敢問你，那麼常大小姐，你有沒有搞清楚，最後到底是怎麼和他分手的？」

　　常笑徹底沉默了下來。

　　怎麼分手的？因為余媽媽嗎？不對……她直覺地否認，余媽媽頂多算一小部分原因，那麼，是因為什麼？

　　就這麼冷戰了下來，誰也不再踏一步。

　　「其實我一開始和倩倩都不怎麼看好你們這二對，別說我們馬後炮因為余非太強勢了，與其說不喜歡他，還不如說有些害怕他，他那個人，太聰明，也太冷靜，我一直懷疑像他那樣的人，到底懂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讓人不得不想，他對你好，是因為你讓他覺得好掌控。你先前什麼都聽他的……」

　　「才不是……」

　　「那你後來那麼難過，他媽那樣對你，他怎麼不安慰安慰你？」

　　「有……」常笑蹙了蹙眉，「他有，他說……讓我相信他？」

　　「那你問問自己你相不相信他？」

　　「我信！」

　　「那他怎麼不相信你？」倩倩又在後面搭話，「這種事是相互的，如果你相信他，那你們又怎麼會冷戰？」

　　常笑找不到話反駁，聽著又覺得難過，「我要去睡覺！」

　　「睡什麼覺！」容蘭一把拉住她，然後長長歎了一口氣，「常笑，你其實是個很爽快、很可愛……」

　　「還很囧。」倩倩迅速插話。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