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朵朵開(25)_蟲小扁

二十五

　　午休時間一般幾點？她迷糊的想著，一點十分？二十分？還是三十分？他一直在等她？什麼時候開始等？吃完飯之後，還是剛剛才到？

　　她想上前，然而邁了一步還是遲疑，又不想上前。

　　接著仿佛是心電感應，他就那麼突如其然的回頭，就那麼輕易的與她四目交接——

　　隨後輕輕一笑。

　　她當場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喔，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原來你也在這裡……

　　他保持微笑，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她走來。靠近到某個距離的時候，他輕輕站定，又淺淺一笑，「早上撐兩份早餐，胃不好受吧。」

　　她也不管他怎麼會知道，莫名的委屈，拼命地點了點頭。

　　「活該……」他似是輕瞪了她一眼，然後回歸重點，「早上不高興？」

　　她輕哼一聲，又是點頭。

　　「誰讓你不高興？」

　　「孫恬恬。」提起這個名字，她順帶皺了眉頭，「還有你。」

　　他笑了笑，突道，「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吃雲吞面嗎？」

　　啊？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好突然的問題，好突然的答案，她分明還在腦子裡糾結問題該怎麼組織，該如何開口……然後她腦子有些空白，還有些不明所以的緊張。

　　他淡淡地笑，說，「因為你喜歡啊，笨蛋。」

　　21.鬧彆扭

　　「啊？」常笑大腦依舊沒反應，雙頰卻有意識的泛紅，猛地退了兩步，尚保持了一絲理智，蠕蠕地道，「可孫恬恬說你親口說的，喜歡炒麵。」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此時低垂的眼瞼，不以為然的反問道，「那你說了什麼？」

　　她回憶了一番，「我說你怎麼沒告訴我。」

　　便又抬頭偷望了他一眼，見他逼近，不自覺再退了兩步，和他保持稍微安全的距離。可何謂不安全，她一時也道不出個所以然。

　　「那我怎麼沒告訴你？」

　　她頓了頓，輕哼了一聲，「我怎麼知道。」

　　他興許因她遮掩不住的抱怨而輕笑，語調突現幾分調侃，「你再問一次。」

　　「問什麼？」

　　「早上那個問題。」

　　「哪個？」

　　「炒麵還是雲吞面。」

　　「炒麵還是雲吞面？」

　　「雲吞面。」他答得毫不猶豫，又接著道，「好了，還有問題嗎？」

　　「什麼？」等一下……她現在腦子有點亂，蹙蹙眉還是捕捉到了重點，「那孫恬恬說的是怎麼一回事？」

　　「……」他望望她，笑而不答，隨後又道，「她嫉妒你。」

　　「啊？」

　　「你是我女人，她不是。」

　　「嗄？」

　　「在吃醋？」他雲淡風輕的笑。

　　「哼！」她昂首挺胸，倒是回答得坦坦蕩蕩，「沒有！」

　　「有美如斯……」他驀地傾身上前，捏了捏她下巴，微微調戲般笑，「夫複何求？」

　　「哎？」她瞪大眼睛，腦子「嗡」一聲炸開，忙閃躲開他的觸碰，肅著臉沒頭沒腦地吼——「我要睡午覺了！」

　　餘非已是輕笑出聲。

　　常笑瞪了不識趣的他一眼，她哪有什麼值得人嫉妒，充其量她不過是假冒偽劣產品……想到這裡，她又隱隱有些不悅，憋在心中，撅起嘴，有些賭氣地道，「算了。」

　　「嗯？」他默默斂了點笑，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我說算了。」她深吸一口氣，又意識到方才的舉措形似撒嬌，心裡一囧，突然問，「我這張臉不適合撒嬌？」

　　他細細看她，並未應話。

　　她也不過是想轉移話題，忙匆匆掩飾般一笑，「大帥說的。」唔，她當然知道季曉桐事實上綽號是這個，平日裡大蒜大蒜的只是故意而為罷了。

　　「大……帥。」他輕輕重複，少頃突然發問，「最近和他很熟？」

　　「嗯，很熟。」她倒也不是故意氣他，只是認識越久，越發現和季曉桐那傢伙是存在某種奇妙的磁場。

　　他望望她，驀地一勾唇，依舊那般閒情猶若，他說，「我餓了。」

　　可是她不餓……

　　看著他好看的臉，她驀地意識到，心裡有某種掩藏已久的強烈情感正欲破土而出，這種認知在她心中直掀波瀾，驚得她無法正視……

　　她……可能需要時間來理清思緒。輕咬下唇想了想，大致太不習慣拒絕，「那你吃好……」說完聲音因為掩飾著什麼而不自覺提高好幾個調，又吼，「我要睡午覺了！」

　　再對上他視線時，已是不自在地避開，怕被他看穿心思。

　　餘非才真正斂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然而，除去她心甘情願的時候，他確實未勉強過她。

　　兩人便又在正午烈陽之下稍微僵持了一會……

　　他才勾起抹淡得看不見的笑，慢條斯理的說著，「好，你睡好。」才堪堪地看她一眼，轉身走了。

　　她怔怔望著他的背影，沒有回頭……便莫名覺得心裡有一處空空的，憋得難受，想著自個突如其來的彆扭心態，倏地拔腿就往宿舍樓裡跑，一直跑回宿舍，才重重吐了口氣。

　　腦子依舊有些空白。

　　宿舍只有容蘭在，倩倩中午又去參加話劇排演，還沒回來。容蘭見到她，說大姐啊，你終於捨得回家，然後就穿好鞋說是去倩倩那看看有什麼幫忙。

　　便又只剩下她一個人，望瞭望桌面上的電腦，開機麻木地玩了會遊戲，最後打開文檔，看了看那些她「十分有感覺」的時候寫的文字……

　　如今一字一句，所體現的感情竟是那般蒼白無力。

　　……因為你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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