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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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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下的身體,感覺到了酸疼,我失落地站起身體,轉身出去,在客廳裡來回地走著,茶几上放著一盒火柴,就是婚禮上用來點喜煙的那種火柴。我抽出一根火柴,點燃,火苗刺眼地晃動,我聞到了磷的味道。 我一直都認為,我們的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往事,一邊散發著磷的味道一邊都成了灰燼。 我真的沒想到我會碰到易名,那個我們一起讀大學的同專業同系別老鄉,那個我們雖然生活在一個城市,就一次都沒坐上過回家的火車,那個大學伊始我曾經偷偷暗戀過的男孩。 「好久不見。」易名有些局促地交叉著手指頭,靠著咖啡廳的椅子。 我笑:「真的好久不見了,日本好嗎?」 易名搖搖頭,笑:「差不多吧,待久了,哪兒都差不多。」 我點頭:「嗯,沒錯兒,就像北京,大家都說北京環境差,乾燥得要死,可是在北京工作的人數一直都不見少,估計也是大家都待久了的緣故。」 易名低下頭:「這幾年,大家都發生了好多事情,十八……」 我喝了一口咖啡,抬頭看易名:「嗯?」 「我媽媽,我媽媽過世了……」易名用手松了松領帶。 我有些無措,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選擇暫時的沉默。 易名轉臉看咖啡廳外面,聲音很傷感:「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竟然連找個說說話想對著他哭一場的朋友都沒有,是不是很可悲?」 「也不是,你,你的壓力其實很大的……」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過於牽強,像正在唱三岔口的京劇,太不搭旮。 易名轉臉看我:「我給你打過電話,一直沒打通過。」 「我換號了。」我有些緊張地看著易名。 易名低下頭:「我給你寫過郵件。」 我更緊張:「那個郵箱三年前就不用了,我忘了密碼。」 易名看著咖啡杯眨了幾次眼睛,忽然笑了:「也好,有些東西不看也好,都過去了。」 晚上,我翻著畢業時候的留言錄,裡面好多字跡都被沖淡了,翻到有易名的那頁,易名在照片上笑得很陽光,學校的背景被易名的笑容沖淡了。 我翻頁的時候,易名的照片從留言冊上滑了下來,膠水失效了,我彎腰撿照片,看見照片背面的兩行字跡,很淡。 那兩行字寫的是:「男女是緣,或善緣,或孽緣,不管是哪種,有得躲嗎?」 我愣愣地看著淡淡的筆跡發呆,這麼多年過去,我竟然從來都不知道照片的背面會有字跡?我苦笑,什麼叫荒蕪?或許這就是荒蕪。 第五十章 紅美麗:走近你,走進痛苦;離開你,也就離開了幸福。 小柏真的把之前兩個大小相差很大的戒指溶了,分成兩個大小一樣的戒指,我終於滿足了。小柏把戒指遞給我的時候,我看著黃燦燦的戒指,第一個動作就是想放到嘴邊用牙齒咬咬,據說金子是軟的,越純越軟。 小柏惱火地奪過戒指:「咬什麼咬?咬壞了還得花錢修的。」 我扁著嘴,把戒指戴到無名指上,翻來覆去的看著,感覺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我一直都覺得戒指這個東西戴在我身上像個怪物一樣突兀。 小時候的玩伴兒起粟讓我幫著她買一本毛衣編織的書,我在網上搜了一圈兒,也沒找到特別合適的,書是冷門,我決定去王府井書店碰碰運氣。 因為我戴著耳機,沒有聽到售票員說區間車,我決定從北京站走到王府井。 我順著長安街的紅綠燈走著的時候,我前面的人都在回頭往我身後看,也有人在看我,我也順在那些人看的方向往後看。終於,我看見一個穿著運動衫的男人一個勁兒的拍著王府井運動館籃球場地的鐵絲網,好像說著什麼。我拿下一邊的耳機,那個男人喊的是我的名字,然後,我終於看清了,是木易。 木易看見我看見他,開始不停的朝我擺手,拎著衣服朝籃球場外跑。說實話,我一點兒都不想遇到木易,我轉身接著朝王府井東方廣場方向走。 木易氣喘吁吁地追上我:「等等我啊,幹嘛走那麼快?累死我了……」 我警惕地打量著木易,木易笑:「放心,就我一個,我大哥不在。」 我瞪了木易一眼,木易彎著腰喘了幾口氣:「你還氣著?我二哥又跟人打架,進去了,這次要拘留好幾個月呢。」 我冷笑:「你大哥有的是錢,把他領回來不就得了?」 木易聳肩:「一看你就不是學法律的,這種事情除了罰款賠償,還要有刑事責任的,哪有那麼容易私了就全擺平的。」 我進書店,木易也跟著進去,我皺眉:「你是不是沒事兒幹?我買書你跟著我幹什麼?」 「小諾是不是又有新的男朋友了?最近不搭理我,我,我覺得我倆挺配的。」木易不自然地笑。 我同情地看著木易,木易有些不知所措:「其實我二哥啊,從小到大就,就一直欺負我,只要我大哥不在身邊他一樣欺負我的,這次他進去了,我大哥也說真希望他能在裡面呆得時間久一些,省的出來惹事兒大家都跟著鬱悶……」 我猛地把手裡的書合上,惡狠狠地哼:「那好辦啊,你們就和法院的法官串通好,就說你二哥販毒或者搶劫殺人了,販毒五十克以上就是死罪吧,判他罪,剝奪終審權利和申訴權,要就就判終身監禁,然後賄賂監獄裡的黑幫老大什麼的,每天揍他三遍,他要是上訴就讓法院駁回,還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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