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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米在MSN上繼續說:「十八,我好為難哦,木叔叔求了我好久,說就算不給他你的電話你的郵箱,至少也得把信轉給你。」

  我用手指頭撫摸著有些脫色的鍵盤,沒有說話,小米接著打字:「我發給你,你接受下。」

  MSN上開始有傳輸的檔圖案,我猶豫了好久,都沒敢用手去點擊那個等待接收的文件,我站起身走到窗戶前面看著外面馬路,馬路邊坐滿了等著吃燒烤的人群,星星點點的木炭火星飛揚在夜色中,只一瞬間,就不見了。

  我告訴自己,如果我再回到電腦前面,那個檔還可以接受,我就收,我聽見MSN在我身後傳來有資訊到的聲音,我木然的坐回到電腦前,小米說:「十八,我好為難的,木叔叔真的求了我好久。」

  我點了接受,小米說:「你好好看看吧,不打擾你了。」

  一共兩封信,都很短,但每個字都很長。

  第一封信說:

  「你對自己的決絕

  在於我

  卻是一份惆悵

  那些模糊抗拒的痛楚斷然中

  留有最真實的愛情感覺。」

  第二封信說:

  「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

  你於我還是

  那個最近的背影。」

  我一拳砸在電腦桌上,鍵盤發出嘩啦的聲音,我發狠地咬著自己的手指頭,我聽見自己的心憐憫地問我自己:「會痛苦嗎?」

  週末的時候,小由刻薄地打電話說:「你過來吧,一事無成的所謂文人。」

  我有點兒洩氣,一路上想著小由見到我之後還不知道會說什麼。過地下通道的時候,我真的聽到了薩克斯的聲音,地下通道的光線很昏暗,眼角餘光看見了羅卡的舊山地車,我很想裝作看不見走過去,這個時候,薩克斯的聲音停了,我聽見羅卡叫我的名字,只好停住。

  然後身邊開始有人看著我們,我本來以為如果認出來羅卡會不好意思,沒有想到的是不好意思的是我。

  我硬著頭皮往羅卡的身邊走了幾步,羅卡放下薩克斯:「去小由那兒麼?」

  我「嗯」了一聲,羅卡開始收拾,我奇怪地看著羅卡:「你不吹了?好像時間還早吧?」

  羅卡呵呵笑:「不是看見你了麼?再說,今天是週末,我是不是也該休息休息?」

  我也開始笑,看向羅卡前面的薩克斯盒子:「那今天收成怎麼樣?」

  羅卡非常樂觀地把薩克斯盒子遞給我:「還不錯,估計今晚我們一起吃個火鍋什麼足夠用。」

  走路的時候,我才知道,羅卡也是一個自由職業者,晚上才是他的工作日,就在各個需要他出現的舞廳、咖啡廳、餐廳演奏薩克斯,有的時候一個晚上要趕好幾個場子,白天就在地下通道隨便演奏點兒,主要是練習,如果有人願意給個零錢什麼,也未嘗不是快樂的事兒。

  這一周,小由破天荒沒有動手打過剪犖犖,看來剪犖犖的表現不錯,至少沒有再吃那個要命的搖頭丸,不過倒是改了個髮型,從澳大利亞卷毛羊的髮型變成了鸚鵡綠,連睫毛膏都是綠色的。

  我有點兒驚訝,小由嗤笑:「有什麼驚訝的,她又沒有老公,就算給腦袋扣個西瓜皮,也沒有人會說那是綠帽子,切。」

  剪犖犖不停地晃著一雙線條還不錯的腿:「哎,十八,給我按摩一下,我付錢,昨晚領舞一個通宵,都是他媽的快三十二拍的曲子,沒把老娘累死,現在的年輕人,都快要瘋了,我以為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在發瘋。」

  小由倒了杯水給我:「得了吧你,還快三十二拍?你得說你老了。十八,你怎麼又辭了工作?為什麼?」

  我心虛地握著水杯:「也沒什麼,就是,就是不大符合自己的興趣,所以就……」

  小由嗤笑了一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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