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誰與爭瘋 > |
四十八 |
|
她看不透,看不透蘇步欽說這句話時心裡的掙扎,她只知道這話聽著很好笑,「哈哈,得了吧,就你那笨腦袋瓜子,少讓別人利用就該偷笑了。」 他凝眸不語,有個聲音在心底默默提醒著他,該端正局外人的身份,不該讓自己攪進這場混沌裡。只是漸漸地,那個聲音越來越弱,直至被壓到無蹤。他意識到已經引火上身,眼下她的信賴有多深,往後的恨便也有多深,這恨會是他咎由自取的,想要如原先設想般不去在意是不可能了。 「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沒用。」在她毫無心機的笑靨中,他回過神,「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她收起笑容,鮮少看見兔相公那麼嚴肅的模樣,也跟著配合起來。 「往後不管遇上什麼麻煩,都不要像今天這樣擋在我跟前。呵,這種時候就該像個女人,乖乖地待在男人身後,懂嗎?」 …… 懂! 甚至從那一刻,姚蕩就開始懂得,原來有種依賴只是一種感覺,躲在一個人身後,哪怕只是看著那道背影,就會覺得踏實。 他可以無權無勢,哪怕擋在她跟前也無非是逞強挨打,不懂吼人不懂還手,也夠了。強者自有強者去惺惺相惜,她太平凡,配個呆呆笨笨的剛好。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姚蕩那股莫名的信念越來越堅定。 她想,他們是天作之合,他們心裡都偷偷藏了彼此…… 便是這樣,她把沉迷戀愛中的女人都有的詬病發揮到了極致,不聽不看不想。即使他出現在賭坊的時機很蹊蹺,那是緣分;即使外頭都在說他替她還了賭債,是為了討好姚家,那是旁人不懂;即使他至今都沒拒絕冷淑雨,這樁聖上玩笑性質提及的婚約仍是懸著,那也是她沒用,不能助他安立於紛亂的朝野,所以他才不敢公然得罪冷家。 偏偏就是有人不識相,愛潑她冷水。 「你別傻了。爺算是看明白了,我和蘇步欽的最終目的都一樣,無非就是想借助四爺的聲望。區別只在於,真小人和偽君子。」 刺耳話語讓姚蕩驀然頓住匆忙奔離學府的腳步,轉過頭,鼓起包子臉憤憤地瞪著尾隨在後的太子,「那你說,他巴結四哥有什麼用?」 「奪權篡位。」他字字加重語氣,生怕她聽不出其中利害。 「哈……哈哈哈……」姚蕩微仰頭,翻著白眼送上幾聲諷刺意味十足的乾笑,「太子爺,您請盡情地敝帚自珍,但別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不是人人都愛弄權玩術。」 吼完後,她匆忙加快離開的腳步,一心只想著儘快去欽雲府看看。從不無故缺席的兔相公,今兒忽然缺席了。只怪這人人緣太差,消失了一整天,也沒人在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自然也就沒有絲毫消息傳進她的耳中。會是病了嗎?可也不見旦旦來替他知會衛夫人。 「喂,你個死女人這算什麼態度?居然敢嘲笑爺!我他娘的是不想讓你被騙!是啊,我承認我動機不純,可是我敢作敢當,把心思敞開了給你看,無欺無瞞。那只兔子呢?他到底哪句真哪句假,你拿得准?」沒瞧出她離心似箭的心思,太子堅持不懈地繼續追上前。 「不用拿捏,我信他。」她甩出義無反顧的回答。 太子險些被她堵得緩不過氣,都說女人動了心就發蠢,果然沒錯。像姚蕩這種原本就挺蠢的,一旦動了心,更可怕,那心智簡直還不如十歲孩童。 順了順氣後,他不氣餒,繼續遊說,「你想想,均國曾和我國交戰,當年南堰一戰還是你爹領的兵。雖說均國勝了,但也是慘勝,死傷無數,這才訂下休戰盟約,由我國送上質子。這樣的情況下,均人會善待質子嗎?像他那種懦弱任人欺淩的性子,就算均人礙於盟約不敢把他弄死,他怎麼也該被折騰掉半條命吧,可他竟然毫髮無傷地回來了。」 「吉人自有天相,天佑我玄國皇子。太子不服?找天理論去啊。」 「你……好!那你告訴我,古往今來,有幾個質子還能活著歸國的?」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找史官問去。」 「你難道不覺得他看起來完全不像個體弱多病的人嗎?」 「你自己去問大夫。」 「那冷淑雨呢?他要不是有心招惹,父皇怎會萌生把淑雨給他的念頭?」死兔子壓根兒就是腳踏兩條船,妄圖姚家、冷家兩手抓!卑劣! 「去問君上,我哪敢揣度聖意。」 「什麼事都讓我去問別人,我還纏著你談什麼?」 「是啊,誰知道你做什麼非要纏著我談哪。」 「……」 一路爭吵,一路的相持不下,姚蕩的裝聾作啞與太子的激憤剖析形成了強烈對比。兩個極端撞在一起,很難在短時間內分出高下。 越吵越歡的氣氛,在姚蕩瞥見欽雲府熟悉的大門後,戛然而止。 「先休戰,我要探望兔相公,你要不要一起?」她投降了,邊喊了暫停,邊抬手握住銅質門環輕叩了兩下。 聽聞這提議,太子不屑地別開目光,「探望他?爺才沒那麼閑。」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