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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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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蘇步欽發現,這四個字用在姚蕩身上也完全不為過。她把話題撩開了,卻有始無終,仿佛只是一場閒聊,戛然而止也無影響。隨後呈現給他的仍是那個沒頭沒腦的姚蕩,只惦著吃和睡。一早還肆無忌憚耍起了孩子心性,多大的人了還企圖為了賴床而翹課。 非得逼著他親自動手把她揪起來,連哄帶騙,才總算把她拐上了馬車。 「唔,兔相公……」即便是看似大局已定,她還是不死心地纏著他的手肘撒嬌。 他含著微笑,臉頰染上一層淡淡臊紅,垂眸睨著她。 「我一定要去學府嗎?你就不能幫我和衛夫人扯個謊嗎?」 蘇步欽緊抿著唇,轉眸,「姚姑娘,天很涼嗎?你就一定要戴那頂帽子嗎?」 聞言,姚蕩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老虎帽,「哈哈哈,這個真的很暖和喲,你要不要試試?」 「不用。」他緊抿嘴角,生硬道出拒絕,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同昨晚一樣,再次動手撥開那頂色彩斑斕的帽子。再次審視,蘇步欽仍是覺得眼前的女人刺眼,「我記得似乎給你買了不少衣裳?」 「是……」 他幾乎沒需要她的回答,迅速打斷,繼續道:「那些都比不上昨晚太子給你買的?」 「不會啊,懶得翻了嘛,這些昨晚丫鬟沒來得及放到櫃子裡去,我就隨手拿來穿啦。怎麼了?不好看嗎?」她關心的焦點很奇怪,蘇步欽為什麼糾結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對上他的喜好和口味。 「是不好看,明兒換了。還有,我不會扯謊,更不會對衛夫人扯謊。」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計較太奇怪,打住了話端。她愛穿什麼是她的事,喜歡享受誰給予的恩惠也是她的事,一切都與他無關。 「我教你呀,就說我病……」 「你向來有病,這不算扯謊。一定要去。」沒等她把拙劣藉口編造完,蘇步欽就毫不留情地打消了她的念頭。見她扁起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忍不住補了句,「你不在學府,我會覺得無趣。」 這話對於姚蕩來說極具殺傷力,她幾乎就要收聲妥協了,轉念一想,又啟了唇,「可是……」 「怕又被人欺負?」他挑了挑眉梢,大膽臆測,待她用力點了幾下頭後,才繼續道,「你昨兒不是還說得很有氣勢嗎?我們至少該有自保的能力。」 「問題就在這兒呀,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她撅起嘴,沒好氣地回道。有時候真希望兔相公可以爭氣點,也不指望他像太子那樣被人供著,但好歹該端出幾分皇子該有的范兒吧。 「我會把你照顧好。」 她屏息靜氣妄圖聆聽出這話背後的意思。下意識地,有很多傷人的話就要脫口而出——拿什麼照顧?就以這副懦弱姿態擋在她身前,替她挨打嗎?他們之間,誰被欺負了,還不是都一樣。 最終,這些話全被姚蕩硬生生地吞回了肚裡,她揚起傻乎乎的笑,賣起小女人該有的模樣,「信你一次。我把自己交給你照顧咯,要是有什麼意外,你就慘了,哼哼!」 無條件的信任,是因為對他的那股淡淡好感。 可是,無條件地追隨他做蠢事,那就是笨到極限! 姚蕩拒不承認自己笨到那個境界,所以才剛到學府,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收回剛才那句蠢話。這個男人絕對是把她昨晚的話理解偏了,原話分明還有個重要前提——「我們不去招惹別人」! 蘇步欽顯然完全無視了這句話,一跨進學府,面對人家的招呼聲,他一反常態。 「八皇子早啊,好些天不見,光鮮了不少嘛,是不是油水撈足的緣故?」 來人是工部尚書家的公子,時常與太子廝混在一起。姚蕩承認,這清晨問候的確是刺耳了點,欠扁了點,可依照兔相公一貫的個性,不是應該溫厚相待、一笑置之的嗎? 結果,他的回答更刺耳,「是撈得挺足。」 「少得意。你以為傍著十三蕩,往後就有好日子過了?別傻了,她得罪的可是太子爺,等到太子放話了,你倒是瞧瞧還有誰願意給你送禮。」 針鋒相對的局面就此拉開,姚蕩緊攥住蘇步欽的衣袖,本是想勸他別和這些無聊人計較,只是她明顯忘了自己是更容易衝動的那類。望著面前這位趾高氣昂的公子哥,她不禁詫異地嘀咕了起來,「他好神奇啊,比綠豆還小的眼睛竟然還能擠出空間對著我們拋白眼耶,嘖嘖,這技術……高端!」 姚蕩的措辭和形容成功地把他逗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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