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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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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道滿是稚氣又有些滑稽的背影,蘇步欽沒能忍住,輕笑出聲,稍有起色的心情在他跨入膳房後,蕩然無存。 腳步剛邁過門檻,他不經意地一抬眸,本能反應便是立刻收住步子,轉身離開。可惜,還是晚了。 「啊!兔相公,你醒啦,我給你煮了元宵,是我自己親手包的哦……」 「姚姑娘。」既然避之不及,他唯有去面對,出聲喚停了那道忙碌的身影後,積壓多日的疑慮也終於被他吐了出來,「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中邪了?為什麼最近那麼不正常?放心,如果真有什麼事,我可以去請道士來作法。」 他語氣鄭重,煞有介事,認定是她打擾了祖宗安眠,遭報應了。這種猜測很荒唐?錯!絕對有理有據,不然如何解釋她驚悚的轉變?衣裳越穿越少,大冬天的也不怕凍著;視線只要一對上他,就抽筋猛眨;大半夜還會突然出現在他床邊,托著腮瞪他,然後癡笑。 「不要一直叫我姚姑娘,好生分。唔,你可以叫我蕩兒。」 蕩兒……他努力了,叫不出口,「還是叫『姚姑娘』吧。」 「可是……」她企圖申辯,不打算隱藏自己的心事。就是不願和淑雨一樣,在他眼中只是某某姑娘,交集頗淺。 話才起了頭,一道身影無預警地闖入,姚蕩煩躁地斜了眼,把眼前這位她極不想見到的人定為了不速之客。 「死兔子,快!找個地方給我躲躲!要出人命了!」不速之客完全無視姚蕩的不善瞪視,緊拽住蘇步欽的衣袖,神情慌亂。 蘇步欽慰以微笑,試圖讓面前的冷淑雨安靜些,柔聲問道:「怎麼了?」 「太……太子來捉姦了!」即便喘著氣,她仍是不忘溫婉氣質,細密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掃過蘇步欽的臉頰。 「這樣啊。」他似是了然地應了聲,卻不見有任何動靜。 反而是姚蕩看不過去,雖然不喜歡淑雨,但終究還是朋友,不能見死不救,「什麼這樣那樣啊!笨死了,想連累淑雨陪你一起掛著『姦夫淫婦』的牌子遊街?淑雨,別理他,過來過來,躲這邊,我幫你擋著。」 「可是十三蕩,這邊好髒耶。」 「……」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有空關心這些?瞥見不遠處那顆戴著老虎帽的腦袋正在急速靠近膳房,姚蕩二話不說,用力把淑雨往柴堆裡塞,說不清是不是假公濟私,總之她還補上了一腳。隨後,迅速恢復鎮定,沖著蘇步欽寓意不明地眨眼,就等著太子殿下跨進來。 眼睛又抽筋了嗎?蘇步欽動了動嘴角,敷衍哂笑,轉身去迎太子。 然而誰都沒料到,那顆「老虎頭」的開場白居然是:「活膩了?居然敢攔著爺!爺找十三蕩聊私事,礙著你們什麼事了?」 情節急轉而下,轉得所有人措手不及,膳房裡頓時陷入靜謐,只有柴堆裡偶爾傳來的細微劈啪聲。 不是來捉姦的?是來找十三蕩聊私事的?這真相,讓又旦領著的一干侍衛松了口氣。 卻讓蘇步欽和姚蕩各懷心事地蹙起眉心。 他不知道她和太子的關係已經到了有私事可聊的地步,一把火燒了她的頭髮,也順勢燒出了曖昧私交? 而她……只有一個念頭,離門邊那個衰貨遠點,每次靠近他准沒好事。不管太子的視線焦點落在誰身上,姚蕩都固執地不動如山,認定他是在吼淑雨,只不過先天性斜眼珠所以眼神不太好使,著力點錯了而已。 然而當太子不拘小節地跨進膳房後,姚蕩的認定不攻自破。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擒住她的手腕,往門外拽。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倒像是尋仇來的。 姚蕩不掩飾依賴,求助的目光拋向了蘇步欽。可對方只回她一絲淡笑外加一臉的愛莫能助。她無奈,拉回視線,無助地看著那位風風火火的太子爺。到底是有多「目中無人」?為什麼他就瞧不見這屋子裡有淑雨,有兔相公,偏偏就要找她的麻煩?前些天都把她整成這樣了,還不夠嗎? 如陣風般,來去匆匆,這兩道身影很快就從膳房消失了。虛驚一場落了幕,反而是疑似來捉姦的人更像是有「姦情」在身。 「他他他、他們……他們倆……」人走遠了,倒在柴堆裡的冷淑雨才回過神,半張著唇兒,瞪大眼,看了蘇步欽許久,仍沒能搞明白這到底屬於什麼狀況。指尖指著倆人消失的方向,她支吾了許久,甚至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 「嗯?」他回以一聲輕哼,似是完全沒把那兩人放在心上,「冷姑娘不是嫌那兒髒嗎?怎麼突然不想離開了?」 「那你還不快來拉我一把!」她氣呼呼地嘟起嘴,心裡正鬱結著,毫不留情地把蘇步欽當做了宣洩品。 他很配合地點頭,舉步上前,只朝著她伸出手,不願彎下身子,視線若無其事地掃向外頭,看起來只像是不經意的胡亂環顧,卻在對上呆立在門邊的蘇又旦後,眼眸微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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