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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說呢,您知道什麼呀。九爺和十三蕩有過婚約,要不是因為被送去替您做質子,興許他們倆都成親了。現在信裡又特地說了讓您幫忙照顧著,這意思您是不是真的懂呀。」

  「嗯,我懂。」他再次認真點頭。

  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樣,讓侍童眼前一黑,覺得實在無法溝通了。

  剛想再說些什麼,一群人忽然風風火火地闖進了茶館,走路都帶著風的氣勢,招來不少人側目。

  無視迎上前伺候的小二,為首的人只顧邁著大步,目標直指那位元白衣公子。

  他不請自來地落了座,端起閒置著的茶盞飲了口,甘甜夾雜的清香茶味讓他滿足地笑了笑,「喂,蘇步欽。」

  「太子殿下有事嗎?」被點了名兒,白衣公子恪守規矩地回道。

  「也沒多大事兒,我聽衛夫人說,明兒學府有個姑娘要來,身為當朝太子,我有義務迎接新同學。身為當朝八皇子,你也有義務配合我。所以,我算上你那份兒了。」

  「怎麼迎接?」蘇步欽一臉純然地眨了眨眼。

  「我想吧,人家畢竟是姑娘,我們這一堆爺們一起迎接,怕是把人家給嚇著了。所以,老規矩,石頭剪子布,輸了的人聽從安排去執行。怎麼樣,有沒有意見?」

  「沒有沒有。」就是有,他也不敢說。

  目的達成,太子得意地挑了挑眉,揮手把聚在身後不遠處的爪牙全都喚了過來,又抬眉看向蘇步欽,問了句:「你出什麼?」

  「剪子吧。」

  太子會意地點了點頭,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向身後的人群使了個眼色。

  結果可想而知,在所有人都出「石頭」的時候,蘇步欽老老實實地出了個「剪子」,還若無其事地摸著腦袋憨笑,回了句,「願賭服輸。」

  這就是當今八皇子蘇步欽,一個性子軟弱到誰都可以跑上來踩兩腳的人。若是其他皇子,即使個性軟一點,想來也沒多少人敢在皇子頭上撒野。偏偏,他是最不得寵的那一個,八歲就被送去敵國做質子,年初才回來,原因是身子太弱,得了種怪病,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把姚蕩送去最高學府念書,一直是姚家四爺和姚蕩都挺盼望的事。

  所不同的是,姚家四爺的目的是讓她收收野性,能有點官家小姐的樣子;而姚蕩只想著學府同齡人多,她的好多姐妹團都在這兒念書,可以野起來更暢快淋漓。

  說是這麼說,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四哥的警告揣在了心裡頭。

  不准闖禍,不准得罪學府裡的衛夫人,要遵守學府裡的規矩……可問題是,這學府除了玩兒還能做什麼?她完全沒概念啊。

  「學府裡每天都要做些什麼?」姚蕩在一堆姐妹團的簇擁下,搖搖晃晃地走著。為了這第一天的報到,她可謂花盡了心思。雲鼎軒的成衣、花想容的胭脂、琉璃閣的發釵、天路坊的靴履,全城最頂尖的奢侈品牌她全都往身上堆了,壓得都快有些走不動路了。

  她的話音剛落,各色答案此起彼伏地飄來。

  「用膳,睡覺,逗玉兔咯。」

  「就每天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然後去調戲玉兔。」

  「我每天做的事很多呢。吃零嘴,看小豔本,研究新髮型,蹺課去買每季新上架的衣裳,欺負玉兔。」

  ——誰是玉兔?

  立在不遠處將這番對話盡收耳中的蘇步欽邁開頎長雙腿,突然出現,擋在了眾人面前,打算自首領下這娘味十足的粉嫩名號。

  「啊!死玉兔!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山腳下做什麼?嚇死人了。」

  尖銳的嗓音搶在他前頭道出了「玉兔」的真相,他嘴角熟練地抿出無措姿態,聲音輕得幾不可聞,「我來迎姚姑娘。」

  「哈、哈哈哈哈,你?迎姚姑娘?笑死人了,話都說不清楚,你怎麼迎?」

  「切,姚姑娘跟你非親非故,輪得到你來迎嗎?多事。該不會是為了討聖上歡心,打算跟姚家套近乎吧?」

  尖酸諷刺夾雜著刻薄訕笑聲聲入耳,他不動氣不反抗依舊笑臉迎人。這些刺罵削不了他的肉紮不進他的骨,自然也就褪不去覆在他瞳間的無力之色,就連嘴縫間溢出來的辯駁聲都是足以讓人無視的調調,「我可以用唱的。」

  如預料中一樣,他這細若蚊吟般的嗓音,輕易就被姑娘們特有的唧唧喳喳掩蓋。

  由始至終,似乎是身為整個事件主角之一的姚蕩都沉浸在木訥中,頂著一堆珠串金飾的腦袋轉來轉去,左右視線去跟隨那些七嘴八舌笑話眼前這位公子的人。她捕捉不到重點,搞不明白學府派個人來歡迎她有什麼問題。若是一定要找些茬子出來,也無非就是這位公子為什麼不舉歡迎牌,為什麼歡迎她的排場如此小。怎麼也該夾道紅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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