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日晴(33)_戴帽子的魚

三十三

　　不停的喘氣，汗水在陽光下閃耀著無色卻耀眼的光芒。寧魚站起來，眼睛愛笑："我勝了哦。煬！"

　　微風吹過，撩開歐澤煬額前的碎發，擋住的眼睛也是溫柔的。他站起來，肯定地點點頭。"是你勝了。"

　　甯魚正在開心，卻發現歐澤煬的球拍滴著血，大概是昨天晚上的傷口沒有處理好，今天的劇烈運動又撕裂傷口了。甯魚連忙從包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和一張OK繃，跑過對場幫他清理傷口。

　　"我就說嘛。你會乖乖去見醫生才是見鬼！"她一邊不滿地指責他不照顧自己，一邊用礦泉水沖洗著傷口。

　　涼涼的水落在皮膚上像是最溫柔的撫摸。歐澤煬淡淡微笑著。

　　"謝謝你願意幫我和正名。"寧魚笑著說。

　　歐澤煬收回了溫柔的目光，淡淡道："我只是選擇再信你一次。下次不要再……"

　　她快速地接口道："我不會了。不會再因為自私就傷害你了。"

　　歐澤煬看著她，她愛笑的眼睛裡是堅定的承諾。似乎發現他的遲疑，寧魚補充道："因為傷害了你的話，我也會好難過。"

　　"真的嗎？"他的眼睛，突然也愛笑了。

　　樹上偷了蛋糕的麻雀被這溫柔的微笑驚得突然一張嘴，蛋糕便落下。

　　"真的。"兩個字，淡淡地隨著風飄得好遠好遠，一直傳到天使和上帝的耳朵。連上帝和天使都知道，這個少女要是不開心自己也會難過的。

　　2

　　聖凡醫院。今天的醫院，在寧魚的眼裡，看上去格外漂亮大方。白色的瓷磚乾淨得像鏡子一樣，而陽光愛上了照鏡子。

　　和上次一樣，大家都很開心寧魚的到來。歐澤煬左右手都提著一大袋的蘋果，沉得要命。"你買這麼多蘋果幹嘛？"

　　"因為正名很喜歡吃蘋果啊。所以我希望他醒來的時候，可以有他最喜歡的東西。"她實在是太興奮了，不知道一會要怎麼辦才好。會不會高興地把天花板都撞出一個洞呢。她要說什麼，先是罵他，還是先是說一大段感人肺腑的表白。

　　正名……正名……正名……世界上最好聽的三個字就是你的名字啊。

　　"見到你就夠了。"看到她莫名興奮的樣子，歐澤煬怪怪地補充道。

　　310病房。幾年如一日的安靜。

　　"我要怎麼做呢？"歐澤煬不明白。

　　寧魚摸摸頭，打個響指："上次就在你說話的時候正名不是就有反應了嗎？醫生說刺激可以讓他的神經活躍起來。所以你就對他說話吧。"她期待地看著他。

　　歐澤煬扭頭看著病床上清瘦的少年。他似乎又比上次他來看他的時候又憔悴了不少。鄭正名豈非也是在受著生活不公平的對待？這是他歐澤煬欠他的，他必須還。

　　歐澤煬俯著身，湊近他的耳朵，輕輕呼喚著："正名。你聽得到嗎？我要對你說話哦。"

　　寧魚屏息凝視，看見鄭正名的睫毛動了動，似乎在回應他的話。儘管這是小小的動作，卻讓寧魚為突然再現的希望模糊了淚眼。

　　歐澤煬輕輕地說著："正名。你應該知道我吧。我算是你哥哥吧。我是歐澤煬。我知道你應該很討厭我吧。不過，我對你也不太喜歡。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的立場，說不定我會很喜歡有你這樣完美的弟弟。我是個自私的人，也不想讓你醒過來擾亂我的生活。但是如果你不醒來的話，有一位愛你之深的女生恐怕也無法幸福。所以。正名。請你醒過來好嗎？"

　　說完，歐澤煬專注地看著鄭正名。他似乎聽到他的話，腦袋裡轟鳴一片，各種記憶不斷地交錯。鄭正名的眉頭皺了皺，很快，他的臉出現不正常的紅，眉頭緊蹙著。歐澤煬搭上他的脈搏，發現跳動的速度驚人。

　　"快去叫醫生。"

　　還沉浸在喜悅中寧魚趕緊慌張地跑出去。

　　很快，秦醫生帶著3個護士急急進入病房，看到鄭正名不正常的反應連忙進行各項檢查。

　　緊張！

　　寧魚激動地問："怎麼了怎麼了？"歐澤煬將她攔到一旁，努力穩定她的情緒。

　　"病人的血壓突然急劇升高，心臟跳動劇烈，身體狀況不穩定。甯小姐，現在醫生馬上要對他進行檢查和治療，請你冷靜。"護士果斷起見，將寧魚推出病房。

　　病房外，她木木地靠著牆壁滑下，眼睛沒有焦距。

　　歐澤煬陪在她身邊。"對不起。似乎我沒有作用。他只是有反應，但是卻不能醒過來。"

　　"沒關係。我可以再找找。"寧魚深深深呼吸一口氣，抹掉自己的淚水，誇張地咧開一個笑容，"正名說最不喜歡看到我哭了。所以我一定不要在離正名這麼近的地方哭。正名一定會覺得我不守信用。所以，我才不要哭。"

　　此時，秦醫生和護士們走出來。護士已經自動說出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剛才他似乎是情緒太激動了。不過沒有什麼危險。請放心。"

　　秦醫生拿下聽診器，給一個肯定的眼神："其實這種刺激積極的方面比較大，至少讓他的大腦神經可以保持一定的活躍度。只是目前仍然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效果。"接著，他看看歐澤煬，似乎對他相似的面孔若有所思。"請問這位先生是正名的兄弟麼？"

　　"我不認識他。"歐澤煬冷冷道，冷漠的拒絕讓在場的人都不敢再對他發問。

　　寧魚趕緊問："那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麼？"

　　"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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