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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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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不起來他當時喊的是什麼了,只好插科打諢說:"虧你還是個高材生呢,這麼有名的歇後語都沒聽過啊。大年三十看月亮--癡心妄想啊。" 方予可的瞳孔黑得都要濃出水來。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是嗎?"便陷入沉默,直到茹庭穿著單薄的禮服出現在花園中。緊跟在她身後的是我的冤大頭文濤。 茹庭緊張地問方予可:"你們怎麼了?" 我假裝輕鬆地搖頭:"沒什麼沒什麼。"其實我想說的是,他犯生理期呢。今晚的男主角拉著我跑出來,我跳進黃河也要洗不清了。幸虧剛才文濤已經拉我跳了一回黃河,顯得這點小事不是那麼足以為道。 文濤貌似很享受在黃河裡洗澡:"跳板,正所謂葡萄美酒夜光杯,花前月下,不如我們暢飲一杯吧。"我感到全身的汗毛都在集體起立,跟文字打交道的人是不是不管他穿著多時尚的衣服,都能讓人聞到一股酸臭味。好好的場景非得吐一句酸詩來破壞,比如他要說句 "今天外面天色不錯,讓我們烤雞翅膀吧"就會讓我感動很多。 我回了他一句:"姐姐我不是天橋上畫紋身的,整不出你說的這些噁心的畫面來。" 文濤笑:"我保證,以後在跳板面前,一定要慎思慎言慎行,然後讓她慢慢喜歡上我。我對月老發誓。" 聽到這種誓言,一般人都要熱淚盈眶一下。我不是俗人,當然有那麼一絲熱流湧動。尤其是在這夜色朦朧、樹影婆娑的晚上,現實中那些醜陋的雜質都被過濾,只剩下觸人心靈的辭藻在耳邊回蕩。 只可惜文濤的耳釘折射的月光太亮,讓我不得不清醒過來面對他:"文濤大哥,我們只認識一天,要說你對我一見鍾情也不可能。昨天你恨不得騎在我的脖子上,高傲得不得了,現在突然180度大轉彎,誰都知道有問題。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你不能欺負我們這種涉世未深的小MM啊。有什麼企圖你直接說。" 文濤笑道:"小跳板你怎麼這麼不自信?喜歡人幹嗎要用這麼奇怪的邏輯去推理呢?喜歡就喜歡了。剛才你在喜歡的人面前傻怵著的時候,你怎麼不動腦筋思考到底喜歡他什麼啊?要說真要圖點什麼,我就圖你一個人。" 我不知道是他學的專業的緣故,讓他說話這麼犀利,還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什麼話都能說得理直氣壯的人。 文濤見我不說話,接著說:"今天晚上也差不多了。茹庭你和方予可應付一下現場的賓客,早點休息吧。我和跳板就先回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哪只眼睛看到我有要回去的意思了?我今天晚上就吃了一塊曲奇餅乾,還沒回本呢…… 方予可對我說:"我送你回去吧。" 茹庭拉了拉方予可的衣袖,對他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讓他不要做電燈泡,破壞我和文濤約會;但是我明白茹庭的深層含義是讓我不要棒打鴛鴦,讓方予可撇下她送我。 我立刻說:"不用你送。我和文濤回去就行。你看人家穿著英倫裝,怎麼著也是有紳士風度的人。我不得不犧牲自己讓他表現一下。" 文濤得意地奸笑,襯得方予可的眼神特別陰鬱。 計程車上,文濤問:"跳板,你有沒有覺得方予可喜歡你?" 我覺得新聞工作者很麻煩,尤其是像文濤這種向狗仔隊靠攏的人更麻煩。我支著車窗問他:"你能不能說幾句在譜上的話?你平時也是這樣嗎?那你每天真是夠折騰的。" 文濤笑:"我只在我感興趣的人和事上折騰。之前我很少參加派對,就是怕應酬。" "你還怕應酬?你今天應酬得我都想哭了。遇人不淑啊。"我感歎。 文濤說:"你真沒感覺方予可哪兒不對?" 我懶得理他。 文濤自言自語地說:"人確實只看見自己想看見的。茹庭假裝看不見就算了,你也看不見。以前聽茹庭說方予可多傑出多偉大的時候,我還很期待,沒想到連點男人該有的勇氣都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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