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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畢畢本能地、怔怔地往後閃:「這個是電視臺製作組的決定,我最近很忙還沒有接到通知……」

  「請問畢先生,」一個尖銳的聲音功效猶如傳說中的絕世武功「千里傳音」傳到他耳裡——聲音尖銳得嚇人——高舉麥克風的記者二遙遙地被擠在人群之外,卻以勇不畏死的、飽滿的熱情以精神超越身體的極限,發問,「手腫裹光什麼時候從爪哇國回來?畢先生鋪下這麼久的鋪墊,難道就這麼草草結束不回來了?」

  「那是……」畢畢一句「那是王室編的故事我不知道」還沒說出來,第三個記者已經憑藉人高馬大的優勢截斷了畢畢和記者二之間的視線交匯,仗著人比關公高一尺,身如狗熊闊三分的積極因素贏得了畢畢的注意,「畢先生,一三○結束以後還會有第二部嗎?」

  「暫時還……」畢畢還是一句話沒回答完,突然有人從人群裡被擠了出來——其實是被踢出來的——撲倒在畢畢身上,抬起頭來姿容嬌俏貌美如花,卻是一位身材好、氣質高的年輕美女,眼淚汪汪地看著畢畢,「畢先生,手腫裹光和布林咒豬最後究竟怎麼樣了?有永遠在一起嗎?」

  「啊?」畢畢一步一步後退,已經不知道如何回答,眾記者揮軍而上,把他壓在「愛與面」書吧的外牆上繼續拷問,閃光不斷尖叫聲不斷。

  「我很奇怪。」孝榆在人群裡湊了半天熱鬧,就是沒擠到畢畢面前,沒趣的下場,瞅著無人理睬的王室,「你不也是做網球兒子的?為什麼他們不問你?」

  王室身邊空空如也,比起畢畢身邊人山人海簡直要博人同情之淚,孝榆就很同情他,「原來連做漫畫,都是有美貌因素的……」她瞅瞅王室的黑臉,「你不如去整容吧。」

  「下一次,我要把作者的名字改成我自己!」王室鬱悶加對孝榆的大怒,「那傢伙除了畫畫一問三不知,不負責任、工作的時候聽歌、經常睡著耽誤進度、什麼事也不管,為什麼他是作者……」

  孝榆同情地看著他,揮了揮手:「大概是——美貌程度的關係,安心安心,你不是從大學就知道畢畢寶寶的魅力無人能擋,他又不是從今天才變成這樣,節哀吧。」

  「哼!」

  王室的怨念在隔天的報紙出來之後爆發為怨毒,第二天的M市日報上刊載了採訪《網球兒子》作者的訪談,內容如下——

  記者:請問《網球兒子》將在一三○結束,是真是假?

  畢畢:沒接到通知。

  記者:(那就是說是假的。)

  記者:手腫裹光什麼時候回來?

  畢畢:那是(不必說也知道馬上就回來了)。

  記者:如果一三○結束,結束之後會有第二部嗎?

  畢畢:暫時還(沒有確定不做)。

  記者:手腫裹光和布林咒豬最後怎麼樣了,會永遠在一起嗎?

  畢畢:啊?(他們兩個之間不需要語言,不存在空間的距離,不需要解釋。)

  ……

  這版綜合採訪的標題赫然叫做「網球兒子最終歸屬與腫布林的幸福生活揭密」,有關書吧的只有畢畢被記者堵在牆壁上的一張照片——從照片上只能看出書吧的幾塊磚頭。看到這報紙,孝榆笑得抱著肚子躺在沙發上哎喲直叫,王室氣得滿臉發青,「畢畢!」他跳起來大叫,眼睛泛著綠光嘴裡會噴火的外星怪物再次光臨地球,四處尋找既定的攻擊目標。

  「畢畢今天不在,他不是在你工作室裡安安分分地給你打工畫畫?對了二一九話你虐瞎了布林咒豬的眼睛,二二○話你打算怎麼樣可不可以透露一下?」孝榆笑得半死躺在沙發上舉起一隻手,「我保證畢畢不是故意的,那些話嘛——全部都是有人想聽的沒聽到才補出來的,別生氣別生氣,你完全可以弄死布林咒豬,讓那些自以為是、想當然的人全部吐血而死,那就證明你的清白了。」

  「哼!」王室站到吧台後臺去,「開店了,沒一點公德心的女人,要是星期天這個時候門口就有很多人在晃蕩了。」他這書吧的漫畫和小說都很全,雖然四年沒開了,記得的人還是不少。

  「OK!」孝榆從沙發上跳起來,「今天沒有畢畢,不開飯,只供應罐裝飲料。」

  王室一邊開店一邊說:「織橋呢?不是聽說這幾天請年假?」

  孝榆跺跺腳:「在下麵睡覺。」織橋就在地下室裡,他那房間隔音好,樓上吵成什麼樣都完全聽不見,「聽說五天以後要做一個什麼稀奇古怪的手術,昨天看書、看片子、看病歷看到三更半夜,現在在睡覺。」

  「也只有手術能讓他積極起來,以前你要告訴我織橋是這麼敬業的人,打死我都不信。」王室聳聳肩,「你們兩個也很奇怪,莫名其妙地分開那麼多年,說真的在一起了,也沒看見你們兩個怎麼改變,還是那種樣子。」

  「啊,大概我們本來就是這樣的吧,」孝榆笑得很開心,「其實,本來就很好,整天都在一起,即使是說相愛了,也不過就是從前那樣——有些事說穿了認了,就會發現其實沒有什麼。」她的眼神微笑得很淡泊、很幸福,「我想過談戀愛應該是轟轟烈烈、很嚴重的事,會有生離死別,會傷害很多人改變很多事,電視上不都是那麼演的?但是其實都是為了一些很小的事不開心,有時候只是為了他不看我,他少說了一句話給我聽生氣,他哄我我就高興了。雖然他跑出去四年還招惹了朗兒害人傷心,我很嫉妒也很不開心,但是只要織橋變態其實很在乎我,覺得我很重要,我就什麼都不在乎了。」她做個鬼臉,「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快要氣死,抓住我問為什麼不打電話給他那恐怖的樣子,好像我再不理他他就要去跳海,哈哈哈哈……」她跳回吧台,「下次兩個星期不理他,看他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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