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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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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蝸牛!」曾經有人這樣笑她,她現在懨懨地承認,她是蝸牛,是蝸牛又怎麼樣?是蝸牛會死嗎?是蝸牛才會快樂,織橋變態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的蝸牛?還不是一樣隨便任性,為了理想,想要成為脫韁的野馬,想要有翅膀,而不承認愛情。 「愛不了一生……夢不能成真……也要讓癡心隨你飛奔……」她輕輕地跟著哼,這屋子裡很多美好的回憶,並不可怕。 等朗兒醒來的時候,織橋還伏在她身上睡覺,她伸手輕輕摸著他微微捲曲的頭髮,說沒有憐愛是假的,這個人讓人拿不起放不下,一瞬間鼓起勇氣要離他而去,卻被老天爺撞了回來,送回他身邊。 「嗚……」織橋睡得迷迷糊糊起來,眨了眨眼睛,笑得纖纖細細,「醒了?」 朗兒露出微笑,輕輕地說:「是你醒了沒有吧?看起來很累?」她平躺在病床上比平時更添了十分溫柔,聲音有些虛弱,卻更顯得母性。 織橋「嗯哼」地笑,笑得不置可否。 「你總是不肯告訴我,當你看著我的時候,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朗兒望著天花板,輕輕地說,「我感覺不到,你開心不開心,想要什麼,我都感覺不到,所以我很害怕你離開我……你不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害怕……我希望你依賴我……」她的眼裡開始有淡淡的水氣,「可是有一天我發現有一個人,即使你已經離開她那麼多年,她還能笑著給我說……她說……」她開始哽咽了,壓抑著抽著泣,「她說『織橋不是故意的』,我說你害我,她說你不是故意的……」 「你在說什麼?」織橋有點累,又有點笑,「什麼害你什麼故意?撞壞腦袋了嗎?」他的手指在她包著紗布的頭上輕輕磨蹭了一下,「還好不是很嚴重的傷,很快就好了。」 「孝榆說你不是故意害我的!」朗兒輕輕地說,「你其實不知道你愛孝榆,我不怪你了,織橋……你可以吻我一下嗎?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只有在第一次遇到我的時候吻過我……」她的眼睛澄澈如琉璃,凝視著人的晶瑩讓人無法拒絕,織橋輕輕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淡淡的吻,淡淡的什麼都沒有,她總是感覺不到織橋的心,看著他吻完離開:「你吻過孝榆嗎?」她衝口而出。 「那八婆滿嘴都是燒烤味和醬油味、混合油和焦炭的味道,誰要……」織橋的話說了一半頓住,竟然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你們不是四年不見了,為什麼還記得……當年吻過的味道……」朗兒微微一笑,低低地說,「比不過……怎麼樣都比不過……」 「我……」織橋終於什麼都說不出來,微閉上眼睛,微蹙著眉頭,因為他白瓷般的膚質那神態很美很叫人憐惜,但在織橋輕佻妖嬈的臉上是第一次露出這種近乎痛苦的表情。 朗兒的手動了一下,軟綿綿地握著織橋的手:「你又沒有吃飯……又要人給你打葡萄糖……壞習慣。很痛苦吧,愛上孝榆這種事……」她輕輕動了一下手指觸到了他手背的針孔,低聲說,「還有我的事……」 「別再說了。」織橋打斷她,深深吸入一口氣,抬起頭來睜開眼睛還是那一臉笑,「我們結婚好不好?」 她終於聽到了一年多來一直在等的一句話,聽到了微笑如花,過了一會兒說:「織橋我很開心。」再過了一會兒她說:「但是我不要嫁給你。」 織橋沒問為什麼,趴在她身上,他倦倦地歎了口氣。 「我不要嫁給不愛我的男人,即使……我知道他以後真的會對我很好很好……」朗兒柔聲說,比聖母還溫柔的聲音,她不要基於愧疚的愛情。 他人生中最失敗的事,第一次求婚被拒絕。織橋凝視著朗兒,「如果我不是和孝榆住隔壁,我真的會愛上你的。」 「是求婚以後附加的贈品嗎?」朗兒開始開玩笑了,「我是有骨氣的女人,我不要。」 第十二章 孝榆的爆發 看到他氣瘋了,她竟然怕了,他從來沒有在乎過她,突然之間在乎她一個星期沒有打電話給她——太強烈的在乎嚇到她了,直覺的以為這樣的關係不正常…… 不,是這樣的織橋不正常。 過了一個星期。 「咚咚咚……」畢畢和王室的工作室再次響起農民起義、撞地主階級城牆的偉大的敲門聲,趴在工作臺上睡著的畢畢迷迷糊糊地去開門,迎面又是那一個千焦百黴的瘋婆,一看見他就抓住他,大聲說:「我已經辭職了,這幾天太鬱悶了,我要去重開書吧,你要不要來幫我?」 有人要別人幫忙叫得這麼驚天動地、理所當然的嗎?雖然知道拒絕了她,她會自己一個人做也不會怎麼樣,但看見她這樣子就讓人覺得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嗯?」畢畢還在發呆,本能地彎眉微笑。 「我、要去重開書吧,我知道你這裡有很多《網球兒子》啦,可不可以送一套給我?最好簽上你的大名,我去做成鏡框裱糊在門口。」孝榆大步走進來,東張西望了一下,「咦?王室和你的助手們呢?怎麼都不在?」 「他們去取材。」畢畢似乎才反應過來她說什麼,神色有些恍惚,「重開書吧?孝榆你說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人啊?都是別人騙我的分,比如說你。」孝榆瞪了他一眼,笑了起來,「這幾天鬱悶死了,想來想去,我要重開書吧,我要把你們全部拉回來幫忙,管你們現在是不是成名成家,我喜歡書吧的感覺。」她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我已經找了人去大掃除,要重新裝修了,坐台表我也已經安排好——星期一你,星期二星期三我,星期四碧柔,星期五尤雅,星期六王室,星期天還是我。」她這麼排基於各人的休息和閒置時間,是認真的。 「啊。」畢畢笑了。 「什麼『啊』啊,『哦』啊的,」孝榆捏住他的臉,「不許這樣搪塞我,我每次都給你這張無辜的臉騙了!這星期我給你打了無數次電話,怎麼都是在通話中?你搞什麼鬼?快說快說。」 畢畢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那是因為我手機不見了。」 「啊?」孝榆傻眼,「被人偷走了?」 畢畢點點頭。 她開始爆笑:「拜託你也是當年赫赫有名的大學球場健將,走在大馬路上東西被人偷了,實在是太丟臉了!好心你,說壞了被你丟了嘛,笑死我了……」 「嗯。」畢畢彎眉一笑。 「好了,我赦免你不理我的大罪,」孝榆笑顏燦爛,「星期一能去坐台嗎?」 「織橋呢?」畢畢問,「為什麼沒有織橋?」 「那傢伙在忙朗兒的事吧?」孝榆笑得有點黯淡,振作精神,「見了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很累。」 「我去。」畢畢說,眼神閃爍著初起晨光的溫柔,「要什麼書在這裡找吧,如果沒有我陪你去買,好不好?」 「我要最新一期的《網球兒子》,第二一九期你畫了什麼?」她搶了最新的漫畫來看,一看大驚失色,「你竟然弄瞎了布林咒豬的眼睛?你找死啊?你完蛋了、你完蛋了,你會被網球同人女咒死,我不要你的簽名了,掛出去會被人打死。為什麼要弄瞎布林咒豬的眼睛啊……」 「那是王室編的情節,我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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