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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純淨的她安詳地睡著,美麗得令人窒息……

  佐佑躺到她身邊,不同的方向,身體與她成為直角,直到藍得過分的天空把眼睛灼痛,他才閉上眼。

  很久很久,純坐起來說:"我想回去了……"

  "耶誕節有聚會。你會和璘一起來吧?"

  純沒有回答,默默地離開了。

  車開出紫荊花園,身後的城堡越來越遠。璘憂傷地看著窗外,她體會不到純的情感。擦肩而過的黑色轎車,只是短短的一瞬,裡面的男人的黑色身影格外熟悉。但是由於時間太過短暫,她想不起刹那閃過的身影在哪裡見過……

  她轉過頭,默默地對閉著眼的純說:"小純……生日快樂……"

  29

  耶誕節,耶穌降福的日子,但這種福氣,似乎從來沒有眷顧過她們。

  煙火,氣球,團圓飯,她們都沒有……

  紅色,黃色,紫色,藍色,金色……

  煙花在瞬間盛開,然後凋謝。生命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然後便無人記得它們的顏色與形狀。

  每個人都在選購禮物。中年男子、抱著孩子的婦女、圍著情侶圍巾的學生……街上的外國小孩,抱著一個白色的玩偶北極熊,用英文對他媽媽說"聖誕快樂"。

  璘羡慕地看著他們。

  惑已抱著一個更大的熊走在雪花飄落的街燈下。

  馬路上,璘像一個童真的孩子,一邊走一邊步伐輕盈地跳著。純也開心地望著天真的璘。

  四個孩子走在街上,笑著,鬧著。耶誕節,不再是寂寞的背影和傷感的煙火。和諧而美麗的畫面,開始因為兩個男孩的出現而出現。

  璘和純收到第一件禮物的耶誕節,就是這次吧……

  蛋糕、聖誕樹、禮物、彩燈、蠟燭、酒精,以及潮濕悶熱的空氣,傳遞著所有的笑聲與嘈雜。

  昏暗的酒吧裡,每個人都看起來很熟。加冰的酒會讓人們變得興奮而曖昧,形形色色的男女中夾雜著很多高中生、大學生,眼底都透著尋找獵物的訊息。

  DJ火爆的音樂讓舞臺和人群騷動起來,有人大聲尖叫,扭動腰肢。周圍是一群並不熟絡的男生女生,佐佑的朋友,惑已的朋友。大家都在自我介紹著,然後眼神交流,變得像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地聊著天。

  璘顯得有些拘謹,純一直搖晃著可樂裡的冰塊,藤木純坐在離她最遠的距離冷眼看著她。純突然覺得有些可笑,和另外一個自己面對面,像是兩個悲哀的靈魂在對峙。

  佐佑是這樣介紹她們兩個的--表妹。純看到藤木純的眼睛裡不悅的神情。

  "感覺不適應吧?"佐佑抱歉地對純說。

  "還好。"純說,然後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人群。

  惑已和璘有說有笑,一整晚,他都沒離開璘的身邊。純冰冷地看著璘臉上綻開的笑容,她知道,沒有一個耶誕節讓璘這樣開心過。

  佐佑在純的對面低頭喝酒,時不時地抬起頭看看純瞳孔裡的顏色,欲言又止。

  純喝掉佐佑杯子裡的紅酒,說:"佐佑,我很想吐。"

  佐佑笑著悄悄地說:"惑已真不該同意讓這些女生來。不過,你周邊的氣氛還真冷。"

  "所以,你不該要我來。"

  "不,你能來我很開心。"

  所有的眼神、情感,淹沒在人潮湧動的波濤中。在這個昏暗的角落,很多人的情感在慢慢壓抑著,埋藏心中。等到有一天,在色彩鮮豔的季節裡,那些安靜地住在心裡的人,希望會像初春復蘇的萬物,開始綻放著美麗的笑容。

  惑已喝得有些微醉,他對璘撒嬌,向她要聖誕禮物,像一個討要糖果的小孩子,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藤木純說:"惑已,我們該回去了。"

  "不要,我不想回去。我叫管家來接你吧。"惑已暈乎乎地說。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走。"看勸不動,藤木純充滿敵意地看著璘。

  "聖誕禮物!聖誕禮物!!我要璘的聖誕禮物!"惑已一直重複著。

  "對……對不起惑已,我沒有準備。你好像什麼都不缺,我不知道該送什麼。你想要什麼?告訴我。"

  惑已笑了,很開心地笑:"只要璘一直這樣在我身邊就好了。"

  "惑已!我們走了!!"藤木純生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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