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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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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媽,把你的錢包給我。"口氣強硬而堅定。 他點了幾張鈔票遞給她。 純看著他,然後她開始笑,笑得猙獰。許久,她緩緩地拿起那些錢,看著他,突然狠狠地將錢砸到了他的臉上。 女人一下急了,心疼地拉過佐佑,一把把純推倒在地上。女人生氣地說:"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知好歹,給你錢還這樣,真沒教養!!" 純倒在地上,瞪著她,蔑視地笑著。 佐佑掙脫開她媽媽的手,跑過去扶她起來,她推開他,說:"我恨你們,恨你們所有的人,都是你們家人,把璘害得那麼慘!"她低吼,聲音冷酷而憤怒,眼底是深深的冰冷。 "佐佑,我們走,你怎麼能跟這種人說話!別理她了!"女人收拾起錢,把佐佑拉走。 佐佑一步一回頭,焦急地看著純。 她看著他,他要消失了,再也不會出現在璘的面前了。 她恨他,現在她心裡充滿了報復的快感,她讓他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她為璘的受傷報了仇。 她繼續坐回到地上,路人不解地看著她。她望著灰白的天空,破碎地笑著,她說,她會讓所有傷害她們的人付出代價的。 天空開始飄起雪白的雪花,路人加快腳步,匆匆忙忙地趕回家。不到半個小時,雪花已經變成鵝毛大雪。她輕輕地呼吸著,冰涼的空氣進入肺裡,無比寒冷,她吐出的白色水汽在空中瞬間凝結成冰晶,沒有人再給她錢了,她準備回去。 一陣倉皇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純抬起頭,看到一個漸漸擴大的身影。 佐佑看到她,立刻拉住她的手,不顧一切地跑起來。 純感到他手心的溫度,除了璘,再沒有人牽過她的手。 風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似乎在和行人一樣,嘲笑著這個高貴的男孩在牽著一個乞丐女孩的手。 她被凍得沉重的腳步,此時健步如飛。她不知道她怎麼就會跟著他跑,他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過她,她的手,也一直沒有掙脫。 他們跑過了幾條街。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他停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喘氣。 他說:"我不知道我們家人對你姐姐做了什麼,你能帶我去看看她嗎?" 她僵住,許久,她點點頭。 12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著,沒有語言。 在經過那個蛋糕店的時候,她停下來,看著櫥窗裡的蛋糕,凍裂的小手伸進兜裡。就在她想著錢夠不夠的時候,她發現佐佑已經走進去了。 他挑了兩個最漂亮的,那是璘做夢都不敢想的最奢侈的蛋糕。 他提著蛋糕盒子出來,站在她面前說:"你姐姐喜歡吃吧,把這個帶給她,她會高興的。" 純不說話,那一刻,她對他產生了微微的變化。他果然和學校裡的那些富家子弟都不一樣。 佐佑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把蛋糕交給她後,又取下脖子上的圍巾和身上的保暖外套,給她穿上。他說:"以後出來要多穿點。"他在給她圍圍巾的時候,眼睛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認真。 她感受到了他的體溫,冰天雪地裡唯一的溫暖。 他對著雙手哈著氣,沖她笑著說:"我們走吧……" 她帶他繞過一個個偏僻的小路和骯髒的垃圾堆,走進民生巷。 純說:"這裡有很多臭水和垃圾,你要跟著我的腳步走。" 他看著她點點頭,眼睛裡充滿不可思議。 "你不用驚訝,這裡是你想像不到的生活,和你家的別墅區是天壤之別。"她冰冷的語氣裡聽不出一丁點的感情。 佐佑環顧四周,看到低矮簡陋的房屋,透風的門窗和參差不齊的柵欄,斑駁的圍牆下堆著大堆大堆的垃圾,水龍頭下結了長長的冰淩。偶爾有一兩個民工經過,穿著破舊的軍大衣,戴著笨重的帽子,雙手插在袖子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走過。 她們……到底過著一種怎樣的生活。 他跟著她走了很久,一直到巷尾,看到一間根本稱不上房子的棚子,簡陋得仿佛隨時會倒塌。 他站在門口震驚地打量著,純嘲笑著說:"如果嫌髒,就別進去了。" 他走進了屋內,他只感覺,有巨大的力量在狠狠地撞擊心臟。 潮濕陰冷的小屋裡,除了一張土炕和一張斑駁的木桌子,絕無其他。 他看到璘躺在床上,身上圍著一堆黑黑的破爛棉絮套,她虛弱地張張嘴,說:"純,你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害我這麼擔心。" 這個……就是在舞臺上閃閃發光,在天橋上用心唱歌的女孩嗎?她變得那麼瘦弱,那麼脆弱,似乎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突然他的心很痛很痛,快要窒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璘這個樣子,他會難受成這樣,似乎是出於一種本能。 純走過去,臉上的冰冷已經無影無蹤,她笑著說:"璘,你看,我賺了這麼多錢,等過幾天,我們就去看病。" 璘轉過頭,在看到佐佑的那一瞬間,眼睛裡除了驚訝、驚喜,就是不可思議。 當她意識到這不是夢的時候,晶瑩的眼淚從眼角流到耳根,留下很長很長的痕跡。 佐佑沖璘友好地笑著:"你好,我叫佐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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