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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嘩啦……

  漫天飛舞的鈔票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媽的,老娘見的有錢人多了,別以為有錢就了不起!!"說完,米娜挎著小包,踢著高跟鞋,扭著屁股走出了"熊總"辦公室。

  那些飄揚的錢,也飄進了她倆的記憶裡,那是米娜要接多少的客,被多少男人糟踐後,才能掙到的錢……

  2

  這個冬天悄然而至,當她們清晨走出屋子看到滿樹銀花的時候,純突然幽幽地說:"璘,冬天來了。"

  冬天是最致命的季節。一個冬天後,會發現街上的流浪兒少了很多,於是經常會在街上的牆角或者橋洞底下,發現一個個凍僵死去的孩子。

  璘的手被凍得通紅,腫得像個小蘿蔔,拿不起來鉛筆。她趁周圍的同學不注意,悄悄地把一個同學扔的果汁瓶裝進了書包。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最開始,那個四面漏風的屋子,和外面的溫度沒有兩樣。夜晚,她們緊緊地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破爛單薄的被子堆在她們身上,她們手腳僵硬,冷得嘴唇一直哆嗦。

  這個冬天,似乎比往年的任何一個冬天,都冷得令人難以承受。

  米娜披了一條毯子,穿著拖鞋去了隔壁。

  她站在床邊看著睡熟的兩個孩子,蜷成了兩個球。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回去拿了床新被子,把那床破棉花套扔到了門外的垃圾堆裡。

  她們那沒有窗戶的破棚子被米娜換上了玻璃和爐子,房子裡的溫度升高了很多。

  純看著米娜,依然面無表情。米娜毫不在乎地說:"小妖精,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無所謂嘍……"她走起路來屁股總是在不自覺地扭,純在她的身後,第一次感覺米娜真的很美麗。

  3

  從學校到民生巷,有六站的路程,她們一直步行,將沿路的瓶子撿起放進每天都帶著的麻袋裡。

  "停車。"在一輛豪華轎車裡,一個漂亮的男孩說。

  "少爺,要買蛋糕嗎?"

  "不是……"

  佐佑搖下車窗,看著和他穿著同樣校服的她們,正在有說有笑地撿路邊的垃圾。他有些疑惑,然後看著那兩個漂亮的女孩,高高興興地跑到對面的蛋糕店,趴在櫥窗上流著口水。

  "小純,如果這輩子能吃到這麼漂亮的蛋糕,我就死而無憾了!"

  純笑,看著璘傻笑的樣子,她真想把她帶到那個大房子裡。

  "等我們錢多了,就把每種蛋糕都吃一遍!"純說。

  "不用了不用了,太浪費了,看看就好了……"璘咽著口水,拉著純的手依依不捨地繼續往前走。

  "少爺,怎麼了?"司機疑惑地問。

  "沒事,開車。"

  4

  晚上,璘悄悄地告訴她:"純,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純如遭雷擊。

  "是誰?"

  "你知不知道三年級有個叫佐佑的男生……"璘的口氣裡透著微微的羞澀。

  "不知道。"

  "有次我去老師辦公室的路上下樓梯跌倒,周圍的同學都嘲笑我。可是他竟然走過來扶起了我。他好像跟學校裡其他的人都不一樣,似乎一點都不介意跟我說話。"

  純皺皺眉頭說:"你不能這樣,我告訴過你,我們比這個學校的任何一個孩子都高貴,你不能這麼自卑!"

  "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小純這麼自信……他們都嫌我髒,只有他,還扶我起來,讓我小心點。"

  "璘,你這麼小,懂什麼叫喜歡嗎?"

  "喂……你還不是和我一樣大?雖然我不明白真正的愛是什麼,但是我一看到他就很緊張!"

  純突然有些煩躁,璘的口氣讓她忐忑不安。純說:"璘,你不要忘記了,我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不能愛上他!!"

  "小……小純,你怎麼了?怎麼生氣了?"

  純的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我要睡覺了。"

  "噢……那晚安。"璘失落地說。

  那一夜,純徹夜未眠。她想見見那個男生,從心底沒來由地討厭他。

  5

  一年一度的省文化祭開始,音樂老師告訴了璘一個好消息,說給她報了名。

  璘高興地一直歡呼,飛快地跑回家,興高采烈地告訴米娜她要參加比賽的好消息。米娜捧著她的小臉親了一口說:"我就知道我們小璘會出息的,走,米娜姐給你買衣服去!"

  璘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簡直是個被困在凡間的小天使。

  每天放學,璘都要留下來接受音樂老師的專門指導,她很努力,老師很喜歡她。老師說璘長大一定會成大明星的。

  純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唱歌的璘,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暖的笑意。

  初賽的時候,璘優秀的演唱超過了任何富家子弟的表演,她張開嘴唱歌的時候,台下鴉雀無聲。

  純站在後臺,想起在遇見爺爺前,她們睡在高樓的屋頂,微風輕輕地吹著她們。每晚,她就是聽著璘空靈的歌聲睡著的。璘的歌聲傳遍了整個星空,她相信天上的天使也和她一樣,在雲朵上聽著璘的歌聲入睡。有一天那歌聲會傳到上帝的耳朵裡,他就會發現這兩個被他遺棄的孩子。

  佐佑在台下安靜地聽著,下一個表演小提琴的是他,他問旁邊的同學:"那個女孩是誰?"

  同學看著璘,帶著不屑的語氣說:"你不知道嗎?她是咱們學校有名的叫花子藍溪璘,垃圾桶裡的水瓶她都撿!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進入這個學校的,真給咱們學校丟臉!"

  佐佑沒說話,隔了一會兒,他又問:"那個人又是誰?"他指著站在後臺幕布後面偷看的純說。

  "噢,那是她妹妹,叫藍溪純。和她姐姐一樣。我覺得她可能有神經病,每天板著一張臉,驕傲得不行,跟個幽靈似的,上回還把隆豐集團的那小子打了,也不知道怎麼還能留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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