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色煙花(53)_黃榮

五十三

　　我是窮人。

　　而只有在我百般無聊的時候才會幹聊天這種無聊之事，可想而知，文學創作有多麼的無聊。

　　每次我在房間裡面熱血奮鬥，小哦就在外面看電視，音量開得很小，隔著一堵牆基本聽不到。當然，這是我正戴著耳機聽音樂的緣故。長此以往，小哦練就出葫蘆娃老二的順風耳，只要我打個響指，她就會端一杯水進來給我喝。

　　至於小呀，小哦為了不打擾我碼字，晚飯一過就立即把此人趕出家門，並規定十點之前不准回來。不管怎樣，我也算是變相地幫助小呀完成了革命偉業。

　　等小呀回來，我不管手稿還剩多少沒來得及打，必定準時停止，因為此人會野蠻地把門撞開，然後坐在我身邊，難得安靜地在檯燈下用心讀著我的文字。小呀每次讀完先是發表一番不成熟的意見，然後就其中的人物和情節提出諸多問題，例如夢靜是否真有此人，為何不把你們安排在一起呢，等等。更多的時候會提出野蠻要求，要求我把她寫得更大眾情人一些，就像我姐那樣。

　　若干時間後，我接到我姐的電話，像一年前的情景一樣，陌生。彼此寒暄了幾句，都覺得有必要將這份感情經營下去。然後約在一家咖啡屋碰面。去的時候我大吃一驚，一進門就看見我姐旁邊坐了一個高大成熟儀錶堂堂的男的，他們用眼神交流的畫面告訴我，我該回去了。接著我轉身，不幸被我姐叫住。

　　然後正如老兵所言，一切都不會有意外，只是多些波折而已。

　　坐我對面的這個男的果真是我未來的姐夫。我們握手一下，並說幸會。鬆手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失望和孤獨。男人最怕這種狀況了。

　　原來我姐在離開公司以後遇見了這個男的，兩人合辦了一家公司，後來如同所有老套的愛情故事一樣，他們在艱苦創業的過程中相知，相愛。我很難想像，像我姐這樣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竟然會甘於接受如此平淡的愛情，這甚至不比王富貴和老兵的求愛方式來得浪漫。小說前半部分精心策劃那麼多愚蠢的鋪墊全都白搭，真是浪費素材。如今公司已初具規模，我姐準備讓我去他們的公司上班。但被我當場謝絕了。

　　老兵曾說：如果我的生命中出現一位元美女，那一切都會變得無比美好。

　　我苦澀地說：光出現美女是不夠的，關鍵的是，這位美女必須是屬於你的。

　　回去的路上，我仿佛又重回大年初三那天，絕望得不能自已。

　　真是不平凡的一年，春秋各遭一次類似致命的打擊。想死的心都有，只是膽量似乎還欠缺了點，日後多加鍛煉再實踐吧。

　　從此以後，不愛春秋，只愛戰國。

　　即日開始，我將那部長篇小說擱淺，並試圖遺忘。遺忘是十分艱難的，不是因為這個東西早已深植我的心裡，而是小呀這廝一天到晚就吵著要看後面部分。

　　其實後面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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