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色煙花(5)_黃榮

五

　　幻想了不到一秒就遭受到無情的打擊，我冷汗直冒，解嘲地轉移焦點：「你姐姐人呢？」

　　「她比我勤奮，一大早就上班去了。」

　　「哦。你怎麼上班沒穿制服？」

　　她又遲疑了一下，眼珠子打轉一圈後，反問我：「你見過穿聯通制服上街的人嗎？」

　　我聽著這話，覺得有點彆扭，她的意思似乎是穿聯通制服很丟面子或很難看似的，就好比我讀初中時，身邊的同學外出都不穿校服。而當我進入一所名牌高中後，我發現這裡的同學不管上學放學還是參加初中小學同學聚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穿著這套面料低劣做工粗糙款式老土但關鍵印有學校名稱的衣服，好像在昭告世人，我是××中學的高才生，我與眾不同。

　　事實上也確是如此，因為像這種裝束的人上街，一般不出百米就會莫名其妙遭人痛毆。

　　「喂，不對吧，怎麼聯通的制服就不能穿上街嗎？」

　　我因為經常要去聯通營業廳交納話費或辦理業務，所以接觸過不少女營業員。她們統一身著的醬紅色制服在我眼裡相當的迷人。

　　「我有說過不能嗎？」她又反問我，咄咄逼人。

　　我自知不是對手，只能束手投降：「時候不早了，你該去了。一路小心哦。」

　　「對了，說說你吧。我發現你這人還有點意思。」她並沒有想走的念頭，而是轉過身來，似乎打算跟我長聊。

　　「我？哦，我在附近的大學讀大四。馬上就要畢業了。今天上午有課，我該走了。不好意思啊，我先走了。」

　　成功找到藉口，我這就準備逃離，不想被她叫住。

　　「大四現在還在上課嗎？還是準備複習考研呢？你真好學啊。」

　　「我讀的專業比較特殊，今天還有課要上的。」

　　「那你去上吧。但是記得要帶書，別只顧著扔垃圾。」她瞥了瞥我手中的垃圾袋。

　　「哦，你看，我左右開弓的，騰不出手來，結果就忘了帶了。」說完，暗吐一口氣，真不知道這出爾虞我詐的戲該如何收場。

　　「你還不知道垃圾扔哪兒吧？」她又問道。

　　「嗯。我還打算如果找不著地方扔，就扔學校裡去呢。」

　　「呵呵。跟我來吧。」

　　小呀把我帶到路口對面角落的一個公共垃圾池，告訴我以後垃圾就扔在這裡。然後我們互相道別，我向左走，她向右走。

　　我一路閒庭信步到了學校，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走。在學校食堂吃了份早飯，本想回寢室嘮嘮嗑，反正也閑著沒事幹，又想到還欠大家一頓飯，估計得抵我一個禮拜伙食，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學校裡逛了一圈下來，身心俱疲，於是打算早早回住所睡覺。不料進門就看見房東一身便裝在打掃樓道。說實話，穿著藍色T恤配上淺色牛仔短裙一頭長直發的她顯得更加清新靚麗，更加吸引眼球，也更加符合鄙人的品味。

　　「回來了。」她直起柳腰，抬眼看見正因為害羞而躊躇不前的我，主動向我打招呼，接著低頭彎腰繼續打掃。她的聲音中讀不出任何心情，語氣仍然如同昨夜般清冷。

　　「嗯。」我回應道，「你怎麼沒去上班嗎？」

　　「上班？」她停下手中的活，望著我，說，「今天是週末，我剛好輪休。」

　　「啊——週末？」渾渾噩噩過日子讓我過糊塗了，這很好，人生難得糊塗嘛。看來，我已經超凡脫俗，到達了一個更高的境界。老兵曾譏諷說，你這樣下去，離李大師的境界不遠了。

　　我連忙掏出手機進行核實，今天果真是週末，但這對我來說毫無意義。這半年來，因為不用上課，所以我的每一天都是週末。之所以掏手機核實，只不過是為了配合前面的驚訝，做做樣子而已。

　　耳旁又傳來沙沙的掃地聲，我回過神來。

　　「你妹妹今天上班去了嗎？」

　　「你見過她了？」

　　「嗯。就在這裡見的。」

　　「那個人精。」她連罵人都是那麼冷淡，但聽得出來那是一種出自對妹妹的喜愛的罵，「她啊，又出去玩了，一到休假就閒不住。」

　　「原來她今天休假啊。」

　　「她騙你了？」

　　我點點頭。

　　「這丫頭最不老實了。以後你少跟她交往，小心被她帶壞。」

　　「呵呵。」我笑了笑，問道，「你們一般怎麼輪休的？」

　　「做兩天，休一天，或者做四天，休兩天。我妹也是一樣。」

　　「節假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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