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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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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羽飛還不肯放過我,繼續調戲說,大爺要你明天陪我去北京。 我說,放過奴婢吧,奴婢家裡上有老,下有…… 吳羽飛狠狠地說,不行,一定要去。 我可憐巴巴地假裝哭了起來,沒想到我一哭,吳羽飛老爺也開始哭了,比我還誇張,我開始還以為她是假哭,陪著她一唱一和特別默契,後來發現不對勁兒,她兩隻胳膊從後面抱著我了,然後感覺脖子上涼涼的,有水珠。 這個時候,我一回頭才發現她動真格的了,哭得梨花帶雨的,一張臉上全是淚珠,看上去特讓人心疼。 我最害怕女孩子哭了,在這個晚上之前,我們三個都說好不哭的,大家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一杯啤酒以後各奔東西該多好啊。早知道我剛才就不假哭了,現在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待會兒吳羽飛肯定會怪我,說,你小樣兒先哭的,還不許我哭?! 她越哭越激動了,我心裡呼喚著季銀川叫他回來,可他偏偏就不回來。最後吳羽飛終於說出了讓我最流鼻血的話,她說,你……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啊,不然怎麼和你這麼好。我幫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她又來了,那你為什麼拋下我不管呢?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第一次勇敢地抱著她,抱著她溫香軟玉的身體,然後靜靜坐在那兒,看著星星和月亮慢慢地遊走,偶爾還有一點煙花。我祈禱明天的太陽不再升起,我祈禱這個夜永遠漫長,我們永遠這樣依偎著看著星星和煙花,我甚至遺憾人類為什麼不能在一生中最絢爛的時候死去。 其實我心裡一直想對她說,飛兒,你知道我多麼想像所有武俠小說裡的翩翩少俠一樣,帶著你一起遠走高飛,可是,每次我想起我爸媽在過生日的時候都省吃儉用,想起我媽含辛茹苦養我到這麼大,我就恨不得明天就去銀行搶錢堆在她面前,所以我不能跟著你們去冒險。季銀川才是真正的牛仔,我沒有那種氣質。 我下定了決心,任憑飛兒怎樣楚楚可人,我都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鐵人看到飛兒的樣子都會落淚,我真TMD是座死火山。 季銀川不知道為什麼,買酒一直都沒有回來。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太陽還是如期升起,但是季銀川還是沒有回來。我特別憎恨那天早晨的太陽,如果我是後羿,我二話不說就拿箭把它給射下來,哪怕它只有一個。 …… 說到這裡,我停了下來,小雪也從一種夢幻般的表情醒悟了過來,看得出聽故事的她比講故事的我還要投入。 她說,就到這裡嗎,第二天呢? 我說,是的,第二天他們就坐火車走了。 她又問,那天晚上季銀川去哪兒了呢? 我說,不知道,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或許是喝醉了,隨便倒在哪裡就睡過去了。 小雪笑了笑說,哦?我卻有個不同的想法,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他看到了你和吳羽飛在一起,然後傷心而去了。 我紅著臉說,嗯,是有可能,但我一直以為他們倆才是最配的。 你又來了,張文禮,其實有句話我不知道怎麼說你? 說吧,沒事。 其實你很自卑,儘管你各方面都不錯,但正是因為你的自卑,你才如此去努力追求一些東西,但又不敢靠近。 我必須承認她說得很對。 你先回去吧,把這兩部電影看完,我們再聊。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季銀川的下落呢? 你看完這電影也許就有了答案,聽我的。 我看她一臉詭異的表情,弄不清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種表情以前就常常出現在吳羽飛臉上——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會時時聯想到那個女孩,也許有些人總是刻在另一個人的記憶裡。文學青年季銀川說過,有些記憶被燒成灰燼,有些記憶被珍藏在心底。我想吳羽飛和季銀川都是我珍藏心底的記憶。 我拿著兩部DVD回家去了,路上我看了看封面,一部是《美麗心靈》,另一部是《搏擊俱樂部》。 拿著那兩張碟回到我公司的宿舍後,我就關掉燈,像多年以前我們三人一起躲在黑暗裡看片一樣欣賞這兩部電影。看完這兩部電影后,已經是深夜了,我突然感到很驚恐,是的,驚恐,還有從來沒有過的慌張。 我手忙腳亂地拿起電話打給我原寢室的老大,一接通我馬上說,喂,肖軍嗎?是我,張文禮。 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才慢慢像鬼片裡的聲音那樣傳來,什麼事啊,這麼晚了,差不多都睡了,是不是在看球賽?誰進球了? 不是,我有要緊事問你。 什麼事,這麼急? 對了,你還記得季銀川嗎? 誰? 季銀川。 沒印象了。 就是那個……嗯,對了,就是那個耍雙截棍把你們都嚇出寢室的那個小子? 切,那不就是你嗎? …… 你確定? 確定啊,你拿著雙截棍嘴裡還念念有詞的,什麼哼哼哈哈的…… 謝了,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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