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是水瓶座(53)_朱洙

五十三

　　Chapter 16陌生來客

　　這是明海市的明鑫大道。明鑫大廈前面那條乾淨的小道上，兩路梧桐夾道而生。初春的梧桐樹枝的枝頭露出點點新綠，在閃亮的太陽底下，像閃著螢光的翡翠。美妙絕倫，惑了人的心。

　　這是一條非常乾淨的小道，因為是白領和高薪人士的地盤，所以相對而來，非常的靜謐。

　　「在想什麼呢？」那看上去非常俏皮又有點古靈精怪的女生不由自主地問若榛。

　　若榛一頭順直的頭髮，戴著白色的翻邊毛線帽，帽子上是很素雅的圖案，細長的脖子上套著一條帶流蘇的圍巾，松垮隨意地在脖子上繞了一圈，低領的白色蝶式毛衣，領口很低並向一邊斜去，微露出白如海棠般的香肩，順便露出了若隱若現的鎖骨。條格的波西米亞風格的格裙，一條看似隨意搭配卻突現時尚和品位的腰帶。半膝高的翻毛筒靴讓她看上去時尚而又典雅，端莊而又嫺靜。

　　那說話的女生和若榛一起從公司裡出來後，她也發現若榛不大對勁了。

　　「是嗎？被你看出來了？」若榛頷首一笑。

　　「當然啊，我辛小雨可是冰雪聰明得很哪！」

　　「太聰明會絕頂的！」

　　「我爸就是禿頭嘛，絕頂也是遲早遺傳。」她笑著打趣自己，隨後皺著眉頭長長地「嘶」了一聲：「我說若榛，你怎麼這麼會轉移話題啊？」

　　「有嗎？」她也歪過了腦袋去看她。

　　辛小雨說：「你這人不愛說話也就算了，可是最近，我說什麼你怎麼都喜歡轉移話題啊？你是不是怕我問你什麼啊？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什麼啊？」

　　「沒有！」若榛說，「你多想了！最近趕稿好累。」

　　「擔心嗎？」

　　「不會！」若榛說，「很用心地寫，怎麼會擔心呢！」

　　「也對！」小雨說，「連製片都說你這一次寫得很贊唉，不管是孤兒院，還是PUB，那裡的氛圍，你真的寫得很貼切！製片說，如果這部電視劇可以火起來，那下一部電視劇，我們就可以有署名權了哦！」

　　小雨說得很開心。她根本不知道若榛有去「實地考察」。她有去孤兒院，她有去PUB，她有被人狠狠地甩一巴掌……

　　「署名權……」

　　「對啊！我們寫了這麼久，終於有署名權了！」

　　「感覺好夢幻啊！」

　　「是期待了好久，終於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了吧？」若榛的笑裡有些酸楚。

　　「以前不寫劇本不知道，寫了劇本才知道，原來製作過程和日本漫畫很像唉！」

　　「嗯？」若榛不懂。

　　「很多有名的漫畫家都是從助手開始做起的啊！比如說，由大漫畫家畫好草稿，助手們負責上墨，上網點，刮網……做得很辛苦，出版的漫畫集卻只能有一個人的名字。以前聽說這樣的事情，覺得很不公平。明明辛辛苦苦地做了幹嗎不讓署名啊！寫了劇本後才知道什麼叫一流的賣創意，二流的賣水準，三流的賣苦力。……雖然寫得很累連名字都沒有，卻學會了怎樣立大綱，怎樣理解主筆的意思，怎樣將人物立體。」

　　「是啊，很多大師，都是從無名的助手開始的！我們……不也很快就有署名權了嗎？」

　　「我們……會好起來的！我們總是充滿激情和希望的，總有一天，我們會得到別人的認可的。對吧，若榛？」辛小雨笑著反問。

　　若榛點了點頭，肯定地說：「嗯！」

　　「我們快去醫院，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洛離吧！」

　　這是醫院，若榛和小雨是來把稿費帶給生病的同事。

　　是血液科無菌病房，那病床上的女人……

　　暫且讓我們這樣形容那個人……

　　因為她剃光了頭髮。

　　那個人開口說「HI」的時候，聲高很難聽，就像砂岩一般粗糲不平。

　　「若榛，小雨……」

　　床上的人笑了！

　　笑得……很難看！

　　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

　　她是洛離！是和她一起辛苦到今天的洛離。一起討論劇本，一起寫故事梗概，一起反復推敲著對白和細節的姐妹。

　　「沒有什麼，只是簡單的貧血和感冒而已！」明明知道自己得了血癌，卻還是這樣的輕描淡寫。

　　小雨和若榛進來的時候，還到消毒室裡去消過毒。消過毒後，小雨事先沖了進去，撲到洛離的床上，開心極了地說：「洛離，告訴你，我們的劇通過了，通過了唉！製片和導演很喜歡唉！影視公司說，如果這部劇火起來，我們就有署名權了！」

　　洛離笑了：「真好，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只是，我怕我會等不到了！」

　　「亂講，不會的！你可是我和若榛的師傅，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我和若榛的今天，不管怎麼樣，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洛離又笑了，她虛弱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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