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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可咱們現在不是在國內啊,你知道下午那一大託盤飲料有多重嗎?一邊說,一邊回頭,還要一手指向洗手間,太有難度了!還有,你覺得用給他們分別指洗手間嗎?客人不至於男女都不分吧?"

  "咱們要想提高營業額,就必須重整,就得革命。要是還像以前那樣,人人懶散,每天站在旮旯裡聊天,肯定沒戲!"

  "我覺得未必,出酒那流程也太死板了,要是忙,先出酒再補單也行啊,幹嗎非不見單不出酒啊?"

  "不行!這是規矩,必須要正式,就得按規矩來!"班步沒有繼續解釋。反正,如果不嚴謹,她心裡就不踏實,畢竟老闆把這攤兒交給她,就必須負責到底,說白了,得見著營業額上來。

  沈悅也就是勸下,班步不聽也就罷了。她認為這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是折騰人,是死板,是形式化,太一本正經。班步堅持,肯定有她的原因,可能有天會理解,但不是今天。

  整個假期沈悅忙著上課和上班。班步也燃著新官之火。至於春節是否回國,她一直在長念卻慮。

  第3節:

  暑來寒往,北京時而揚起大風,樂北和邵林住的小屋,沒有生火。屋子冷若冰窖。前一段那場驚心動魄的爭吵,並沒有結束的意思,而是一幕一幕地繼續上演,家裡能摔的東西也都摔得差不多了,兩人關係漸漸變淡,如同房東與房客一般。

  人們常說距離產生美,樂北猶豫是否要搬回家住。她與邵林商量,心存希望地等他再說一些甜言蜜語挽留。然而,背道而馳,對於這個提議,邵林舉雙手贊同。

  樂北沮喪地收拾東西,淚珠悄悄落到冰冷房間的每個角落。過了春節,就是本命年了,可面對她的,卻全都是坎坷不平,愛情和理想通通和她捉起了迷藏。

  收拾好行李,樂北扭頭看向邵林,他低頭坐在床邊,叼著煙,使勁吸著。

  "走了。這月房租已經交了,我過了春節可能就回來。"樂北語速很慢,每說一句都小心翼翼。

  "行,知道了,打電話吧。"邵林的語氣悒悒不樂。

  樂北托著行李走出大門,不時回頭張望。

  倆人在一起的三年,甜蜜寥寥可數,苦澀比比皆是。當初碰瓷大吵後,如果沒有那杯寫滿對不起的咖啡,也許早已各奔東西,現在的生活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吧?一陣冷風刮過,寒氣逼人,樂北用手攥緊衣領,目光呆滯地走著。

  到家後,老媽看到樂北,頓時一愣。她風塵僕僕、面無表情的臉上寫滿疲憊,老媽慌忙問道:"怎麼了?邵林欺負你了?"

  "媽,沒有,就是想你了!再說,快過節了,回來住一陣,不歡迎啊?"樂北勉強擠出笑容,拉著老媽的胳膊撒嬌。

  和多數的平房一樣,樂北家裡也是擁擠不堪。十二平米的小屋,被兩張床占去一大半。從小到大,她從沒真正擁有過屬於自己的空間,這也是她當初搬出去的原因之一。

  "你一定是和邵林鬧彆扭了,我是你媽,就你那點兒小心思,我能看不出來?"樂北媽沒有放過她,繼續追問。

  "您想多了,一點兒事兒都沒有。"樂北挺胸抬頭地打著保票。

  "別裝了,有些話我早就想說,要是過得不好,趁早回來!你看邵林那德行,整天跟個小混混似的。跟著他,能有什麼好日子啊?馬上就二十四了,該好好想想你的終身大事了!反正你跟他,我打心眼兒裡不同意!"樂北媽的話咄咄逼人。

  樂北低頭不語,為什麼身邊的人都不贊同他們在一起,老媽是,班步也如此。愛情是什麼?生活是什麼?在沒有工作的半年裡,她一直想,也沒弄明白。哼!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這天之後,她把愛情暫時拋在腦後,繼續埋頭讀書,希望在來年的成人高考中,大放異彩。

  偶爾,樂北放下書本,也會愣神隨想。在搖搖欲墜的愛情面前,如果邵林主動提出分手,或是哪天告之有了外遇,她也許會比現在更好過一些,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留戀和期待,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周圍的朋友,是別人甩了她。也只有這樣,她才可能心安理得地尋求嶄新的愛情。只是,邵林每天會在固定的時間給她打電話,報平安。

  臨近春節,大街小巷張燈結綵,到處都洋溢著喜慶。

  樂北還是老樣子,這樣的節日對她來說,可有可無。班步不在北京,雲濤忙碌,她和邵林冷戰,想找一個一起逛廟會的人都難。唯一值得期待的就是電臺的聚會,她要作為代表上臺發言,每天都會對著鏡子練上一番。她可沒有班步那兩下子,無須準備也可應付自如。

  她正練得起勁兒,被手機鈴聲打斷,電話上顯示班步家的號碼,趕緊接起,"阿姨。"

  "誰是你阿姨啊!趕緊過來找我!"電話那頭班步尖叫道。

  樂北把電話拿到眼前,又看了一眼螢幕,愣在那裡,半天沒緩過神。

  "啊?……"

  "幹嗎呢你,快點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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