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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顧安藍奇怪地問我說:"桑桑,你認識我們班的段日朗嗎?"

  我搖頭,我根本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回過頭來看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

  呃……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麼說自己,更不應該這麼說段日朗。

  我抹抹嘴巴對顧安藍說:"我覺得我的心跳好快,像餓到頭昏眼花的時候看到雞腿一樣激動。"

  林天恩撇了撇嘴,用他手裡的飯盒敲我的腦袋說:"他又不是男饅頭,你不能喜歡他。饅頭和饅頭才般配。"

  我早就聽煩了林天恩"饅頭饅頭"的叫法,我已經忍他很久了,可他從來也不知道收斂。雖然林天恩曾經那麼勇敢地站出來替我背了黑鍋,可是我想我用不著用我的自尊心做謝禮。

  所以那天我很大聲的對林天恩說:"你以後再叫我饅頭我們就絕交!"然後轉身就走,留給他一個巨驕傲的背影。

  我以為我要開始一段漫長的暗戀,可驚喜來得那麼的猝不及防。

  有一天午休的時候,我抱著厚厚一遝英語試卷經過段日朗他們班的教室門口時,我聽到身後有人輕輕地"喂"了一聲。

  我扭過頭去,看到段日朗半個身體伸出視窗,一手支著下巴,有一點點煩惱地說:"你能告訴我你的體重嗎?"

  你能告訴我你的體重嗎?--如果換作別人這麼問我,我一定會一拳揮過去,然後還不解氣地沖上去踹兩腳。

  但因為是段日朗,問這句話的人是段日朗,所以我一點脾氣也沒有。

  我只是像只呆呆的害羞的小熊,手足無措地說:"很……很重……"

  教室裡似乎有竊竊的偷笑聲,段日朗很懊惱地回過頭去,然後又轉過頭看我一眼,繼續問:"不能告訴我嗎?"

  他那時的眼神,讓我想起了肌肉男爸爸的爸爸曾經養過的小狗。

  我想我當時一定是被這樣的眼神還有他的聲音給蠱惑了,居然傻乎乎地就告訴了他一個數字--當然我偷偷減掉了十斤。

  也許段日朗的臉上曾出現過失望的神色,可我當時沒有發現,因為我話音才落,就看到左佑慈從同一間教室裡走出來。他抱著雙臂靠在牆邊,像鑒定什麼藝術品似的上上下下地看我,然後很肯定地說:"不可能。"我恨死左佑慈了。可是我不能在段日朗面前露出我小潑婦的靈魂,所以我哼了一聲,很優雅很淡定地轉身走了。

  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顧安藍問我和段日朗是怎麼回事,下午他們班男生都鬼頭鬼腦地笑段日朗,還提到幾次我的名字。

  我就對顧安藍說了中午的事。

  我想年少的時候,我們還不太懂愛和被愛這件事情的時候,每個女孩子都一定偷偷的自戀過一把。

  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句普普通通的話,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由我們暗中歡喜的人做出來,投射到我們的眼睛,就全部放大成對方也喜歡自己的暗示。

  那時候,雖然不肯定,可我總隱隱覺得段日朗對我是不同的。

  果然不久之後的某天,我在抽屜裡翻課本的時候掉出來一封信。

  我在江湖中只聞其名未見過其形的--情書。

  呼吸急促起來,手心密密的出了一層汗。

  我在信封的右下角,看到了我期待的名字。

  段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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