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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只是一動不動地靠在座位上。她有些不敢動,怕驚醒他,那樣會多麼尷尬。雖然之前媽媽做手術的時候,她也曾在他寬厚的肩膀上逗留片刻,但那個時候跟現在的情況畢竟不一樣。

  她的右臂輕輕貼著他的左臂,她能感覺到他手臂上的溫度,不像她的手臂冰涼,他的手臂散發著一絲熱度。她從沒跟他靠得這麼近,她的心開始慌亂,怦怦跳著。她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薄荷清香。

  她能想像得出他們這樣靠在一起的姿勢應該很曖昧,像一對情侶。想到這,她的臉不由得紅起來。還好,現在車內只剩下靠窗邊的小燈,顯得有些昏暗。

  車內的冷氣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若琳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這個動作把她嚇了一跳,以為會把穆景言弄醒,還好沒有。

  她屏住呼吸,慢慢地移開靠在他肩頭的腦袋,動作極輕,再一點一點移開她的手臂,終於,離開了那個溫暖的所在。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按捺住緊張不已的心。

  然後,她微微抬眼,看了看旁邊的穆景言,他正睡著,神態安詳。若琳緊張的心這才慢慢地放鬆下來。

  她細細地看著他:眉眼清朗,皮膚溫潤如玉,睫毛烏黑,鼻樑挺拔,嘴唇微薄,他的臉被昏暗的燈照著,顯得有點不真實,那麼俊秀,仿佛是一幅美麗的水墨畫。

  她從來都沒有如此近距離地打量過他。也許只有在他睡著的時候,她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看他吧。

  第一次讓她心動的男人,即便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此刻看著他,也覺得有種莫名的溫暖情緒在心中流淌。

  她輕輕地撩開旁邊的窗簾,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遠處有零星的燈光閃爍,她猜想應該是深夜了。她睡得不太舒服,脖子有些酸痛,用手揉了揉。

  現在她都不敢睡,怕再出現剛才那樣的狀況。

  她還記得睡之前她明明是靠在窗簾上的,怎麼醒來卻靠在了穆景言的肩頭呢?覺得有些莫名。

  本想就那樣硬撐到天亮,但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和點點燈光,她的眼皮又開始打架,上眼皮變得沉重,身體也不由得向窗邊傾斜,最後還是在重力的作用下靠在了窗簾上。

  火車在行駛的過程中有些顛簸,顛得人有點搖晃。若琳靠在窗簾上的頭開始偏向穆景言這邊,然後又靠向窗簾那邊,就這樣左右輕輕搖晃著,給人看來,睡得很累的樣子。

  穆景言看她睡得不自在,再次將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

  其實,穆景言並沒有睡著,在這樣顛的情況下,他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當他看到若琳睡得這麼累的時候,有一股衝動想借肩膀給她用下,但他卻有所顧慮。到最後,看她著實很累,於心不忍,甚至,有些微的心疼。為了讓她睡得舒服一些,他還是那樣做了。

  第一次將若琳的身體靠向自己時,穆景言的心緊張不已,他竭力抑制住狂跳的心才得以安安靜靜地讓若琳靠在了他的肩頭。那時,他極度害怕若琳會醒來,他還不知道若琳要怎樣誤會他呢,慶倖的是,一切都做得很小心翼翼,並沒有出什麼差錯。

  再一次讓若琳靠在他肩膀時,他內心的緊張也減去了不少。

  剛才若琳慢慢移開他的時候,他發覺了,但他卻裝作他還睡著,他能感覺到若琳移開時動作的輕微,他能做的,就是閉著眼睛,讓若琳微涼的手臂離開自己。

  此時,靠在他肩頭的若琳安靜地睡著,似乎睡得很香甜,呼吸均勻。白皙的皮膚被昏暗的光籠罩著,顯得更有一分神韻。

  穆景言微微垂下眼眸,看著自己肩頭的若琳,嘴角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當若琳再度醒來時,她已經靠在了窗簾上,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問身旁的穆景言:"是不是快到站了?"

  "嗯。"穆景言輕輕地應道,他轉頭看了看若琳,她的臉色還不算很難看,大概昨晚睡得不錯,他在心裡暗笑了下。

  關於相互依靠著睡了一晚上的事情,穆景言不提,若琳也不提,兩人就當沒發生過。只當是旅途中發生的一個小小插曲。

  第四章 上弦月,下弦月

  (1)

  若琳回到D市後,除了要努力工作外還在做著一份又一份的兼職。媽媽的手術費東拼西湊算是攢齊了,但還錢成了她肩頭一項巨大的任務,她只有不分日夜地消耗自己的體力。

  一日晚上,若琳剛從打工的飯店回到家,就接到了馨語的電話。

  "若琳,睡了嗎?"馨語問道。

  "沒有,剛到家。"若琳有點無力地說道,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上的包也隨意地扔在了一邊。

  "怎麼這麼晚才回家?"馨語還不知道若琳拼命工作的事。

  "剛剛從飯店回來。"若琳感到自己握著電話的手都沒了絲毫力氣,一天超負荷的工作讓她感到疲憊。

  "你不會又回到以前了吧?"馨語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些說。上學時有一段時間若琳的妹妹快開學,家裡又要用錢,若琳為了儘快地賺到錢,就是白天上完課,晚上做兼職,週六周日更不用說,當時看得馨語直心疼。

  "還好,就是脖子有些酸,腰有些疼,其他零部件都還運轉正常。"若琳知道馨語口中的以前,她邊扭著脖子邊說。

  "你啊,總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馨語微微責備道,然後,輕聲說,"我的錢你不用急著還,等你什麼時候有錢了再說。"

  "沒事,我精力充沛著呢。"若琳笑道,好似無所謂的樣子。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這麼拼命,簡直是在摧毀自己的身體啊!"馨語幾乎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哪有。"若琳輕聲反駁。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她現在這樣不是在摧毀身體呢,但欠著別人的錢,她睡覺總睡不踏實,一心想儘快地把這筆錢給還了。

  "隨便你一天工作多長時間,我看到你時,你可別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要健健康康的。"馨語無奈地說。

  "我什麼時候不健康啦,我身體可好著呢。"若琳死鴨子嘴硬。明明前不久因為照顧媽媽太過勞累出現過昏倒的現象,現在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了。

  "哦,對了……"馨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這個週六,你抽點時間吧。"

  "有什麼事嗎?"若琳問道。

  "韓皓軒約我們倆一起出去吃飯。"馨語回答道。

  當韓皓軒提出這個建議時,馨語有一些顧慮,但韓皓軒說若琳寫的他和朋友秦天意的採訪都很好,得感謝感謝人家。理由是那麼的冠冕堂皇,馨語覺得要是自己不同意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或許他對若琳並沒有什麼企圖,只是想請她吃飯權當感謝而已。

  "一起吃飯?"若琳疑惑地問。

  "嗯。"馨語輕輕地應道,停頓了會兒,接著說,"他約我出去,順便叫我把你帶上。說是為了感謝你幫他和他的好朋友寫採訪稿。"

  "他想讓我去當你們倆的電燈泡啊?"若琳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在沙發上躺下,語氣中帶有笑意,補了句,"還是高亮度白熾燈。"

  "同感,開始我也這麼想,但現在卻不是了。"馨語不禁笑了笑,說。

  "那你怎麼想?"若琳問道。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不可以見面的?"馨語故作輕鬆地說,"再說,他問你情況也是應該的,你們畢竟見過三次面,他對你印象也不錯,他總不能就這樣把你當陌生人給忘了吧。更重要的一點是,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更是忘不掉,他見到我不就自然會想到你嗎?何況,他這次是要特意感謝你,所以請你吃飯,你也不好拒絕人家的好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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