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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我是相親相傷了,沒有膽量再碰,再說某天我翻然頓悟,我雖然奔三了,卻也還沒有到達這麼走投無路的慘境,忙推說:"不用,不用,最近男人市場挺蕭條的。"

  我們打算在外面找個地方吃飯,哥哥給母親打了電話,說今晚不回去吃飯了。飯店裡面早已客流如雲,看得出是很多沒能回家過年的朋友一起過來湊年氣,我正猶豫著點什麼菜。

  "姐夫!"一個聲音在耳旁響起,夏陽居然出現在哥哥的旁邊,他看見我也有點訝異,很快就朝我笑了笑。

  "你來了!"哥哥站起來,迎著夏陽伸出的手用力一握,坐定之後轉向我說,"夏老闆來了,還不快討紅包。"看來是哥哥背著我約的他。

  夏陽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我一時真不知道要說什麼,雖然和他有過幾次家族和項目上的接觸,卻還是半生不熟,況且,現在的我,要應對男人顯然太無力了,況且我曾經夢見過他,夢裡他叫喚我:小軟!

  想起前幾天他給我發短信,問我過得好不好,我當時想起了程慕遠,恍惚中忘了回信,我正想得入神,夏陽用酒杯碰了碰我的果汁,輕輕道:"小軟,新年快樂!"

  我心裡一熱,輕輕地說:"嗯,你也是。"

  飯席上,哥哥和夏陽談著公事,我埋頭吃飯,時不時偷偷看著這個不願意回家過年的男子,我想他應該不快樂,雖然他那麼努力維持著身上的朝氣,但在此刻,他顯然已經力不從心,一道愁意早已染在了他顫抖的語氣當中。

  正吃著。一個漂亮的女人走到我們身旁,她的指尖抵在我眼前不遠處,厲聲質問哥哥:"就是她嗎?"

  我驚訝地望著哥哥,哥哥也正驚訝地望著這個女人,不過很快,哥哥臉色一沉,說:"不是!"

  漂亮女人用倨傲的目光打量我,眼裡都是怒意,近乎發狂地質問哥哥:"還不承認嗎?我看見她在你家裡出出入入。"

  從這點言語洩露了她跟蹤我哥的罪證,哥哥冷冷地說:"這是我的事情。"

  我拉了拉哥哥的衣角,示意有什麼事情坐下來慢點說,哥哥的態度卻異常堅決:"沒什麼好說的,請你離開!"

  漂亮女人驚羞地看著哥哥,也許哥哥的情緒對於這個女人來說這也是第一次,漂亮女人在這裡找不到柔情,找不到情面,最終惱羞成怒,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往我身上灑來。

  我下意識地護住臉,迎面撲過來的卻是夏陽,我在他懷裡,熱茶都潑在他身上。

  我可憐那個女人,儘管被她緊追不捨的我哥比她更無辜,儘管為了她的悲情而擋下一杯熱茶的夏陽最無辜,我還是最同情她--我和她都是長情的同道中人。

  我們還在包廂裡,內心裡那蠢蠢欲動的情愫直搗我,寂寞突然翻箱倒櫃,對於孤軍奮戰的厭倦感激烈地回蕩著。

  我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夏陽動作飛快地護住了我,多麼溫暖的懷抱啊!想到這,我又忍不住偷看了他一眼,我的愛流浪太久了,急於尋找一個寄放地,這點在我參加相親時候就顯現出來,每一次的相親,往往帶著諂媚,試圖能夠擺脫單身帶來的心靈困擾,至於感情……成了一種不敢望不也敢求的舊日夢。

  哥哥依舊煩躁不安,我說道:"哥哥,我沒事,真的。"

  哥哥沉默,撫了撫我的手,繼而說:"我出去透透氣。"

  我正要追出去,夏陽出言阻止我:"讓他靜一靜吧!"

  我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目光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夏陽,他突然回過頭,碰見我的目光,我迅速別開目光,幸好屋內燈光曖昧,隱住我微紅的臉,我憤憤地抱怨自己,也太不爭氣了!

  忽而,夏陽問道:"你最近過得好嗎?都不見你消息。"

  我疑心他其實想問我為什麼不回短信:"嗯,挺好的。你呢?"

  夏陽笑笑:"不好!"

  我驚問:"你怎麼了?"

  夏陽看著我,苦笑一下,也靠在沙發上,並不回答,我們有意無意地對視著。

  天色已晚,夏陽要送我們回去,但他和哥哥都喝了酒,他不願酒後開車,正苦於想不到法子,哥哥提議:"讓小軟開吧,她正好可以操練一下。"

  我嚇得差點要逃,我雖然考了駕照,但馬路實戰太少,這兩位身價這麼高,也太放心了吧?權衡了一下,我提出一個較為可行的建議:"要不……我們打車回去吧?"

  夏陽已經幫我打開主駕駛的車門,接過我懷裡的花,微笑著鼓勵我:"別怕,我坐在你旁邊!"

  "我倒不怕,"我哭笑不得,問道,"我開車那麼爛,你不怕嗎?"

  "不怕。"夏陽邊說著邊把我塞進主駕駛的位置上,關上門,給我一個鼓勵的手勢。

  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想問姐妹們,女人為什麼會對那些男人出手護己的舉動,感動之後,還要將這種行為來源浮想聯翩,還要放大自己的感激之情呢?是女人薄弱的本性所致嗎?如果我對一個人一見傾心,是不是,因為寂寞太久了?還是,我是真的梅開二度?

  酒後不能開車,夏陽便決定在哥哥家留宿,哥哥嫂嫂買這棟房子的時候,給他留有一個房間,他回國後,第一次來住。幸好我每週都有打掃房間,不用另外收拾。

  夜晚口渴,出來喝水,看到夏陽坐正在陽臺的茶几旁,好奇心與好感推我走近他:"還不睡嗎?"

  夏陽回過身子,對我笑:"我有點認床。"我看見他手上捧著的是我的書,有股激動直往上冒,夏陽揚了揚手中的書,"以前聽姐姐說過你寫書,不知道你寫的是哪一本,現在正在補課。你怎麼從來不送我?"

  我臉紅道:"舞文弄墨只是無病呻吟,哪敢獻醜啊?"

  "確實有點無病呻吟。"夏陽直言不諱。出於羞愧,我立即伸手奪書,夏陽手疾眼快,把書藏到身後去,笑,"別失態啊,這是讀者意見。"

  我不樂意了:"有人喜歡看的啊,我都說我是小打小鬧了,小眾作品。"

  "果然是忠言逆耳,你看把你氣得--"夏陽哈哈笑了,迅速地拿出手機拍下我的醜態。

  我措手不及:"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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