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題(70)_是花

七十

　　楊二壞的神情精彩至極，分明寫著：你怎麼變得那麼難搞，以前的阮軟呢，到哪兒去了？

　　每一次跟楊二壞在一起，都離不開食物，難怪歡喜早年說和楊二壞在一起最踏實。這一次，我可算是點了自己喜歡的菜，不顧旁人，狼吞虎嚥。

　　"唉，大牌，"楊二壞敲了敲我頭，我抬起頭看到他正愣愣地看著我，忽而他笑了，"怎麼了，生活很困難嗎？"

　　我意識到他正在批評我的吃相不雅，突然起了好玩心："有點啦，自己一個人賺錢能不困難嗎？"

　　"阮軟，"楊二壞不接我的話，自顧笑說，"我們該結婚了吧？"

　　我嗆到了，直懷疑這是幻聽，咳嗽中看楊二壞，他的形象隨著我的震動一上一下的，但仍看清楊二壞始終笑意盈盈地看著我，這種目光在我的回憶裡不曾遇到過。

　　楊二壞在我面前換過很多女朋友，有時候是因為寂寞，有時候是因為感情，我的思維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我甚至到現在還記得他曾經愛過的女子，記得她的容貌，她的聲音，記得楊二壞對這段感情的詩意描述……可是他呢？在她之後，楊二壞又換了幾個女友，所以我索性不再理會他的風流韻事，反正很快又會變成他的一場風流小事。

　　我有些難過有點小喜，盯著他問道："你說……誰要結婚？"

　　"我們啊！"楊二壞十分冷靜，看樣子倒不像是因為受到刺激而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

　　"我們？"我還是難以置信。

　　"是啊！"楊二壞肯定道。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夾了一口菜，心想不會是真的吧？這也太突然了吧？又挑剔地看著楊二壞，暗忖，我得考慮一下。

　　"怎麼，難道還留戀單身生活？"楊二壞說道，"我可是等不了了。"

　　我再也不想像以前一樣，活在自己的猜測中，我要清楚地知道，對方的真實想法："你所謂的'我們'--指的是？"

　　楊二壞笑吟吟："我，你，喜歡我的小妞。"

　　我的筷子頓時落地，聲音清脆，我再看楊二壞，如此真實地坐在我面前，除了跟我談結婚，一切都符合現實。楊二壞把筷子撿起來，招呼服務員再添一雙，遞給我。

　　我顫抖著問道："你……說的，'喜歡我的小妞'--是我？"

　　楊二壞撲哧一笑："不是！我是說我和喜歡我的小妞結婚，你和喜歡你的帥哥結婚。"

　　霎時我惱羞成怒，接過筷子朝楊二壞砸過去："那你為什麼不說，你，喜歡你的小妞，我，喜歡我的男子呢？什麼表述水準啊？語文怎麼學的？"還覺得不解氣，站起來對楊二壞施暴，"楊二壞，你這流氓，流氓！"

　　楊二壞無辜問："我怎麼就成了流氓了？"

　　我蠻橫地說："流氓，就是流氓！"

　　第十二章 · 相信過去，然後離開

　　愛情是我們不死不滅的理想，不是唯一一個誰，也許我們不是為誰痛苦，只是為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痛苦，除了痛苦和固執，也許我們還有另一個方法。

　　夏陽決定要參與華鑒集團的專案競標，如果能夠成為華鑒的供應商，夏園的業務將有很大的跨步，夏陽直言不諱，這個項目是他回公司繼承家業的第一個項目，于他於公司都十分重要。華鑒，這對我也很重要，我第一次參與到這麼大的競標中，十分賣力。

　　這天上班，夏陽的秘書小鞏給我送來一份禮物，卡片上寫著：生日快樂！夏陽。

　　我心裡一熱，不禁無限遐想。想親自去感謝夏陽，但總不好意思面對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忘了怎麼和陌生男子相處，我因為過去的感情不愉快，已抗拒男人多年。打開禮物，是一塊表，這真讓我為難了，讓我戴好呢還是不戴好呢？

　　我寫了張紙條感謝他，又嫌棄自己字寫得太扭捏，最後還是打了個電話給他，不巧他在開會，匆匆就掛了。

　　櫟衷和歡喜約好晚上一起為我慶生，我知道，免不了又要順便問問我和楊二壞的事情。早跟哥哥提前打招呼，說下班不用等我一起回家，可剛走出公司大樓，就看到哥哥站在車前等著我，夏陽也在，朝我笑著。

　　哥哥說："生日快樂！"

　　我很感動："有點不習慣，做了二十幾年兄妹，你第一次跟我說生日快樂！"

　　哥哥笑："我有那麼差勁啊？"

　　我當即控訴："你有！你從來就不記得，這次怎麼注意起這件事情來的？"

　　"夏陽提醒我的，"哥哥最怕這種煽情的場面，連忙錯開話題，說，"有心就不會遲，走吧，去吃飯。"

　　別過頭看見夏陽正笑著我和哥哥鬥嘴，我急忙回過頭，朝哥哥伸手撒嬌："禮物呢？"

　　哥哥一愣："還要什麼禮物？請你吃飯咯。"

　　我繼續撒嬌道："吃飯和禮物不衝突的！"

　　夏陽跟著我起哄："是啊，不衝突的，我們不餓，姐夫你去買份禮物回來啊。"

　　我叫道："一份怎麼夠啊？這二十幾年來，我一份都沒收到過，你趕快補回來！"

　　哥哥不管我和夏陽一唱一和，徑直把我推上車："走吧，去吃飯。"

　　我慌忙道："呃，我那群姐妹先約了我的，我估計這會兒正往我這兒趕呢。"我要是在這個時候毀約而又能保住性命，除非我是和一個帥哥約會去了，否則，那兩個婆娘非得把我活撕了。

　　夏陽諒解地笑笑："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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