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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我害怕他每一次的放棄,每一次我只能獨自挽救被逐出局的關係:"那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會離開你的!"

  人絕對不喜歡和清楚自己底細的人天長地久,因為對方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令人生畏:他的存在會提醒自己的底細,他也可能經常性把這個拿出來說一說。我就是程慕遠的不定時炸彈,我們一定會在某一刻走失。

  我對程慕遠的感情,已經無關是否能廝守到老,我對他的渴望是,他在這個塵世間獲得被眾人祝福的幸福,即便不是我,至少,必須有這樣一個女生,與他一起獲得幸福。

  "你……"程慕遠說,"你總是這樣無理取鬧,只會讓我對女人更失望!"

  他每次說這樣的話,我便妥協了,程慕遠的缺點成了威脅我的武器。許多時候我都在思考,痛苦與妥協,是我們必須要為愛情付出的嗎?

  架吵得太多,我們不約而同地想要外出行走。這天程慕遠計畫出行散心,沒有將我計畫在內,他還設身處地地為我設想,說我最近考試,不宜遠行。他約了一個朋友一起去安徽登黃山。這位朋友不是阿邕,不是班上的同學,只說我不認識。

  女性的直覺有時就是真理,可省略掉繁複的推論,感覺到事物的真相。我猜程慕遠和那個人一起去了黃山,我只能假裝毫不知情,並且顯得不動聲色,我願意相信我的直覺,相信我感受到的愛意是真實的,這件事情他必須有足夠的勇氣去解決。

  程慕遠走的那天,我正在複習考試,找不到複習筆記,想了很久才想起,前幾天隨李由藝去吃飯的時候,落在他車上了。我立即撥打李由藝的手機,對方竟然關機。

  我心中有強烈不安的預感,李由藝為什麼關機?想他那樣的身份,需要二十四小時開機,他會不會和慕遠一起去旅遊?

  程慕遠每次提起李由藝,都是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從來也沒有聽過他們誰叫誰老表,李由藝還知道程慕遠家的鑰匙,難道李由藝不是什麼所謂的表兄,而是那個"他"?

  想到這,我渾身冰冷,決意跑到李由藝家查個究竟,剛要出門,電話響起來,竟是李由藝。他說:"我在你們善良的宿管阿姨這裡打電話,下樓來好嗎?我上不去。"

  我下樓,看到李由藝正靠在車旁,笑意盈盈地看我,他常用這樣深邃的眼神看我,看得我雲裡霧裡。

  "慕遠去旅行了。"我試探他的身份,緊緊地盯著他的反應。

  "哦?去哪了?你怎麼沒一起去?"

  "我明天要考試,去不了。"我猜疑著他,"他沒跟你說嗎?"

  "沒有。難怪找他找不到,就來找你了。"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相信我,只要你想找一個人,真的不難。"李由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當李由藝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慶倖他沒有成為我猜測的人。如果那個神秘男人是李由藝的話,我想我會崩潰,不可否認,從李由藝的第一次出現,我為他深深折服。

  程慕遠已經走了兩天,除了確定他安全到達旅遊地,我們就沒有再聯繫過。一方面,因為強迫自己去相信,我從未打聽過那個人的,旁人的消息我也避開,我認為愛情應該保有堅定的信任和空間。另一方面,這源於我對愛情的巨大信心,我認為愛情無論如何只能關乎裡面的兩個人,若雙方持有愛情的信念,那麼是絕對容不下這之外任何一個人的左右和動搖。除非不是。

  如果不是愛情,就註定是悲劇。

  李由藝打斷了我的思考:"我發燒了,你陪陪我吧,我怕死在家裡都沒有人知道。"

  我陪他去醫院打點滴,一邊溫習功課。他突然靠在我的肩頭上,我不敢動。李由藝變得虛弱無力,低低地叫喚我:"阮軟。"

  "嚦?"

  "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這有的選的嗎?"我心裡認定了慕遠。

  "說給我聽好不好?"

  "正直,善良,深情。"這是必備的,我迅速想到程慕遠,一股甜蜜湧上心頭,隨之而來的,就是橫亙在美好之間的那個心結,我又開始憂愁。

  李由藝問:"這些,我有多少?"

  我說:"你很正直,也善良,可能是我不夠瞭解你,你是不是都看不上別人的,從來沒有見你對誰深情過。"

  李由藝說:"我不是一個正直的人,更談不上善良,但我喜歡你。"

  我心裡一沉,企圖避開他的話,李由藝扳過我的肩膀,正色道:"阮軟,我喜歡你!"

  李由藝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我落荒而逃。程慕遠讓人感到人與人的貧富不公,而李由藝讓人感到人與人的天賦不等,他有著天然的征服力,他優雅的舉止,睿智的思維已深得我欽佩,有時候會想,如果我的哥哥能像他一樣,我該多幸福。但僅止於此,除了程慕遠,我已經不需要任何男生的感情。

  我回到宿舍後,他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我沒接,憂心忡忡地想,今後我應該如何對待李由藝?他可是程慕遠的表哥呀!

  考完試,程慕遠還是杳無音訊,姐妹們各有所屬,

  我在網上對蘇冉冉說:"無事可幹,心情複雜,怎麼辦?"

  蘇冉冉發來一個笑臉,說:"咱們見個面吧。"

  約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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