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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袁喜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來,不過想了想還是點頭,當年就是因為他,自己才跟母親決裂,估計母親還真的不會喜歡他。袁喜笑了,貌似輕鬆地說道:「何適,要不然我們只談一段戀愛好了,怎麼樣?這樣大家就都沒有負擔了,分手後各過各的日子。」

  何適低下頭琢磨了片刻,說道:「嗯,這個主意聽著不錯。」

  袁喜心裡一痛,嘴角卻仍是倔強地翹了起來,她不怪何適,任誰都會被她這樣的家庭嚇到的,畢竟這不是一時的麻煩,而是一輩子的負擔。可是,為何什麼都想明白了,聽到他這樣的回答還是會心痛呢?

  何適忽然抬起頭來看袁喜,微微皺著眉頭,像是內心也在矛盾中掙扎,說:「可是我還是覺得娶你比較好。」

  如果可以,這個故事真的就該在這裡結束,後面就是王子與灰姑娘從此開始了幸福的生活……

  可惜生活從來就不是童話,生活得繼續,不管它是喜劇,是悲劇,又或者是鬧劇,它總得繼續下去。

  從海邊回來的第二天袁喜就臥床不起了,頭痛、發燒、鼻塞……反正電視上給感冒藥做廣告用的詞全落在袁喜身上,一個沒少!這可能就是過度浪漫的後果。皮晦沒好氣地把水杯子塞進袁喜手裡,醋溜溜地問:「你那何適準備了月光、海灘、玫瑰、鑽戒,難道就沒記得給你準備件禦寒的外套?這都什麼季節了啊?這都十月份了啊!大半夜的去吹海風,怎麼凍不死你呢?」

  袁喜就著杯子裡的水吞咽手裡的藥片,老實地挨訓,她能反駁什麼呢?事實就是皮晦說的那樣,沒什麼好反駁的,而且她的嗓子實在是疼得厲害,也懶得和皮晦鬥嘴皮子。

  「袁喜?」皮晦瞄了一眼她,「你真的就這麼答應何適的求婚了?是不是太倉促了點兒啊!」

  袁喜從枕頭底下摸出鑽戒的盒子遞給皮晦,有氣無力地問:「頭腦一熱,戒指都收下了,你說還能怎麼辦?」

  皮晦打開鑽戒盒子看了一眼,不禁低呼一聲:「哇!何適還真是大手筆!這麼大的一顆鑽,還是名牌的,得不少錢呢!難怪你會頭腦發熱,就是他向我求婚,看著這戒指的面上,我沒準兒都能點頭。」說完了又狐疑地看袁喜,問,「他哪來這麼多錢啊?他們家還給他錢呢?」

  袁喜苦笑,「估計他把回來掙的那點兒錢全用上了。」

  皮晦忍不住撇嘴,把盒子扔回到袁喜胸前,看著袁喜說道:「瞧瞧你那表情,袁喜,你可真夠矯情的,鑽石大了不好嗎?你看看你那表情,活像割了你的肉似的。你不是故意裝樣子的吧?氣我呢?」

  「你說這石頭不能吃不能喝的,有什麼用啊?」袁喜手中摩挲著那枚亮得耀眼的戒指,啞聲說道,「還這麼貴,我真是挺心疼的。我爸那裡辛苦好幾年都不見得掙這些錢,我一想把這幾萬塊錢的東西戴手上,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這話你可別跟何適說!」皮晦嗤笑,「我說袁喜,你還是女人嗎?你要是在何適求婚的時候說出這話來,那得多煞風景啊!」

  過了片刻,皮晦忍不住又問:「你把家裡的事情都和他說了?」

  袁喜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鑽戒發呆,然後輕聲告訴皮晦:「我打算過年的時候帶何適回家。」皮晦想了想也點頭說:「這樣也好,沒準兒你的姻緣還真在何適那裡,畢竟糾纏了這麼多年了,不管是你還是他,都挺不容易的。」她抬起頭來看袁喜,眼神裡的感情很深,她和袁喜從小相識,感情上早已經比親姐妹差不了多少,這些年來袁喜的不容易,她都清楚,如今看到袁喜總算有了依靠,她心裡最多的是安慰。皮晦看著袁喜半晌,沒等袁喜說話,自己反而先笑出聲,說道:「袁喜,你說我剛才怎麼突然有點兒嫁女兒的感覺呢?哈哈!不過說實在的,我還真捨不得步懷宇,那才是個極品呢,我告訴你袁喜,早晚你得後悔。」

  袁喜原本笑著,聽到她提步懷宇,心裡竟莫名地一緊,隨即又釋懷了,想起皮晦的經典語錄:女人嘛,誰還沒有點兒過去啊!

  過去了就過去吧,步懷宇好也罷壞也罷,總歸是錯過去的風景。照張恒的話來說,她的執念太深,而他醒悟得又太晚,兩人終究是有緣無分。張恒說這話的時候也忍不住歎氣,說了特俗的一句話:我猜到了他們的開始,卻沒有猜到他們的結局。

  皮晦聽了他這話差點兒沒笑岔了氣,問張恒:「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傷感這詞了啊?你玩什麼都行,就是別玩這個詞,我接受不了。」

  張恒沒有和她鬥嘴皮子的興致,只是淡淡地說:「皮晦,找個機會組織大家聚聚吧,就在你們那裡聚吧,讓袁喜再給我們做一頓飯吃,以後可能想吃都沒機會了。」

  他這話說得皮晦一驚,忍不住問:「帥哥你怎麼了?得不治之症了?怎麼感覺這麼怪異呢?」

  「沒,我身體健康著呢,你可別咒我!」張恒說道,隨即又歎了口氣,說道:「家裡催我移民,整天電話念叨著,我估摸著連元旦都混不過去了。」

  皮晦心裡憤憤,在電話裡叫道:「你丫的,這是氣我吧?移民移民,外國就有那麼好嗎?大夥都跟瘋了似的往外跑。你們這種人,從國家這裡撈夠了好處,然後就學會移民了,滾吧!趕緊的!」

  張恒居然沒跟她一般見識,只是說:「行了,要罵見面再罵吧,別忘了叫上肖墨亭,對了,還有那個何適。告訴袁喜,咱們哥們兒都是大度的人,既然都過去了,放心吧,老步那人我瞭解,打死他也做不出死纏爛打的事情,以後你們還都在一個城市裡,多個朋友多條路,別非弄得跟不認識似的。」

  皮晦「嗯」了一聲,心情也有些低落,又告訴張恒說肖墨亭可能會沒時間,他最近挺忙的。張恒聽了說:「皮晦,別怨兄弟我沒提醒你,肖墨亭最近總是忙,你還真得去看看他在忙什麼,以前也沒見他這麼忙過啊。兄弟自己是男人,男人那點兒彎彎腸子都有,總是和女朋友說忙,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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