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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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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懷宇不說話,轉過頭靜靜地看著窗外愣神,張恒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心裡覺得有些奇怪,起身也往窗邊走了走,透過玻璃窗往下看,嘴裡嘟囔著:「你看什麼呢?這麼高能看著什麼啊……」 張恒的話在半截停住,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詫異起來,他轉過頭看了步懷宇一眼,見他仍面無表情地在床上坐著,便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於是又連忙拉開了窗子探出身子看,半天才確定樓下的那個背影是袁喜的。 「老步!」張恒回頭眼神怪異地看步懷宇,「袁喜那丫頭剛才來過了?」 「沒有。」步懷宇淡淡說道,伸手又去夠旁邊的報表,張恒把報表扔得更遠,嘴裡叫道:「不可能,樓底下那個背影絕對是她的,我不可能認錯!」 步懷宇見夠不到報表便也死了心,略顯疲憊地閉上了眼,淡淡說道:「她沒有進來。」 「沒有進來?」張恒有點兒不相信,沒有進來她來幹嗎?「你看到她了?」 步懷宇閉著眼睛不說話,他剛才也不敢肯定門外的是袁喜,那個人連停都沒停一下,就這麼走過去了,他只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心裡隱約有個聲音告訴他說,那是她。「你丫又給我裝死人!」張恒氣哼哼地踹了他床腿一腳,「起來,我知道你小子沒睡著!」 「我是病人,」步懷宇說道,「我需要休息。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可以去上班了。」 「你是病人?」張恒怒極反笑,連著哼哼了好幾聲,「我告訴你步懷宇,要不是看在你以前沒日沒夜地伺候了我一個月,我才懶得操心你這破事!」 步懷宇靜靜地躺著,過了一會兒聽不見張恒的動靜,還以為他一氣之下走了,沒想到睜開眼卻發現張恒正坐在椅子上瞪著自己,他有些無奈地問張恒:「你到底想怎麼樣?」 張恒這會兒反而樂了,也不著急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步懷宇,直到把步懷宇看得都有些發毛了,他才一臉壞笑地問:「你這次鬧病是不是因為袁喜?」 「不是,我早就有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和袁喜有什麼關係?」步懷宇說,見張恒還是一個勁地看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張恒嘲諷地笑笑,「和袁喜在一起半年多,你一次胃病也沒犯過,這才分手兩個多月,你就胃出血了?步懷宇,我說你怎麼和我還不說實話呢?大老爺們兒的,說個實話有那麼難嗎?喜歡就是喜歡了,幹嗎非得憋屈著自己?」 步懷宇皺著眉頭不肯說話,張恒又勸道:「步懷宇我可告訴你,你現在後悔還來得急。皮晦告訴我說袁喜那丫頭也不是真的對那個何適愛得死去活來的,她就是戀舊,就是有點兒不甘心而已。再說就沖她今天偷著來看你這心,就說明她對你也不是無情,你如果能加把勁,這鹿死誰手可還不一定呢。」 「行了。」步懷宇打斷張恒的念叨,冷聲說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你別瞎操心了。」 張恒氣結,心道皮晦說得還真沒錯,步懷宇和袁喜這兩人真是天生的一對,他們要不能配成一對都對不起造物主他老人家,怎麼兩人都這麼彆扭呢?得,他也少操這份閒心了,白忙活半天還光落埋怨。 張恒一旦想開了便也不再說了,只告訴步懷宇:「你要是想出院就自己和醫生說去,別讓我去,那醫生訓我跟訓三孫子似的,我招誰惹誰了?你胃出血又不是我搞的,礙我什麼事啊,真是的!」 步懷宇又閉上眼睛躺了回去,他自己也有些迷茫,一直以為在感情上早已經做到收放自如,可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袁喜只不過偷偷地在他門前露了個面,他的心便開始不安分起來。其實張恒說的每句話他都聽進了心裡,他和袁喜之間真的還有可能嗎?袁喜不敢來大大方方地看自己,這是不是說明在她的心裡也一樣矛盾著?步懷宇開始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心,當他發覺袁喜不能自在地對待他時,他心裡甚至是有些竊喜的。他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也不理解為什麼明明當初決定要放手了,這份感情反而越來越糾纏自己了呢?和袁喜相處的時候,他從沒有感覺到這份情感有多麼的重要,怎麼和她分開了,這種感覺反而開始撕心裂肺了呢? 他不明白,明明是打算塵封的感情,怎麼又讓它開始發酵了呢? 第五章 步懷宇正靠在車身的另一面吸著煙,紅色的煙頭在黑暗中忽明忽滅,不時地隨著他的手在半空中畫出短暫的線。他聽見袁喜關車門的聲音,轉過身靜靜地看她,遠處路燈穿過頭頂密實的枝葉透過些許昏黃的光線來,很暗,讓袁喜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步懷宇這次在醫院裡住了半個多月才被醫生放出來,辦完了出院手續又被醫生抓住教育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完。回到公司馬不停蹄地開會聽報告,直到晚上十點多身邊的人才都散了。步懷宇覺得累,自己一個人坐椅子上揉太陽穴,也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拼命。 張恒給他打電話,一聽他還在公司立馬就急了,說:「步懷宇你別把自己不當回事,這剛出了院你就這樣,你是不是非得造到以後每天只能躺著喝流食了你才覺得舒坦?我這就過去,過半個小時你給我滾下來,別讓我等你,不然咱們沒完。」 步懷宇的笑容顯得有些疲憊,說:「張恒你幸虧不是女人,你要是女人還真會沒人要了,你怎麼比我媽還能嘮叨啊?你這麼管著我幹嗎?搞得跟我老婆似的。」 張恒愣了愣,緊接著在電話裡罵:「步懷宇!我是你大爺,你丫少廢話,見了面再說,我要是不揍你我就跟你姓步!」 步懷宇掛了電話,看桌上堆的工作自己也忍不住歎氣。今天晚上怎麼也不可能做完了,乾脆就放下了,只簡單地整理了一下便拿了外套出門。等電梯的時候發現電梯是從二十二層下來的,他心裡一動,那是袁喜公司所在的樓層。 電梯門在他面前打開,果然看到了倚在角落裡的袁喜,就像第一次在電梯裡遇到她時的情景,她的身上透露出難掩的疲憊,就這麼倚著廂壁站著,微垂著頭,像棵被風乾了的青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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