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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杜亞平見她一味地傻笑,也不說話,自己也想不出一句話來說,不由也笑了。兩個人相望了片刻,杜亞平輕輕揮揮手,飄飄然走開了。

  李文怡趕忙連皮帶肉啃下一大塊梨來,吐在手心裡,她想叫他,但他離得遠了,她又從不會高聲講話的,也就罷了。再說,她叫他,該跟他談點什麼呢?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呢!她洗好手,回屋裡坐了。想著剛才溫馨雋永的一刻,心裡踏實而舒坦: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杜亞平隨便吃了點東西,在腦海裡慢慢勾勒著他的水鄉女孩兒用梨掩口而笑的情景,想把這一瞬間永遠地記下來,但他卻總也描摹不出她當時的神態。唉,我真笨,當時為什麼不找點兒話說呢?不過,不說也好,話一多就把當時的氣氛破壞了!杜亞平想著想著心神蕩漾起來。我不說話可以,但我為什麼要轉身走開呢?我可以在那裡一直站下去嘛!哎,我真是不可救藥了!不過我現在也可以去找她呀!我們之間一切都沒變!杜亞平想著想著情緒激昂起來:就算有什麼變化,難道我會害怕面對一個女孩嗎?

  室外太陽暖烘烘地曬著,光線明亮澄澈,寢室裡卻幽暗涼爽。李文怡的房間裡佈置得整潔精緻,但對於身材高大,手長腳長的杜亞平來說,供女孩行動自如的空間就顯得過於狹小了,他一頭撞響了高懸著的風鈴,當他留神頭上,貓腰躲過縱橫交錯的紙鶴和幸運星時,又差點帶翻一隻紙幣疊成的大鳳梨。他不敢再動,仿佛一隻進了珠寶店的狗熊,生怕一轉身就打壞了什麼貴重東西。

  李文怡是個不通待客之道的女孩兒,她覺得兩人如前世姻緣,今生再續,他來了就足夠了,至於他們在一起該做些什麼,她怎麼知道又怎麼想得到呢?而杜亞平雖然想擁抱、親吻她,但又不敢去做,兩人也就怔怔的相對,不知如何開場了。

  "一個人?"

  "嗯!"

  "可以坐嗎?"

  "坐吧!"李文怡伸手指了指床上,杜亞平見床單平整得仿佛剛剛漿洗過,便輕輕地提過一把椅子,轟然坐在屋子中間,就像一座飛來的小山,將屋子中央的空地都占滿了。李文怡後退幾步,依著桌子站著,隨手拿起一隻大絨毛狗抱在身前,這一動作讓杜亞平感到她還提防著他呢?

  "你怎麼看到我的?"這是李文怡想出的第一句話,杜亞平聽了心裡就罵她一聲弱智,經過時就看到了唄,呸,有什麼好問的。但他還是得說:

  "我打這兒過,一抬頭就見你在陽臺上,吃得那麼高興,我一直走到你鼻子底下,你也沒看到!"

  李文怡笑了,並不是他的話有趣,而是留意到他拘謹地將兩隻穿著球鞋的船一般大腳收攏在凳子底下。

  "她們去市區了。"她說,想讓他寬心,沒有別的女孩會來打擾他們。但想到自己不能出去玩是因為腿傷,而腿傷又是因為他,她心裡一陣慌亂。她拿不准該不該告訴他自己受傷的事兒,她想讓他知道自己為他吃的苦,可又怕他誤以為自己因此而怨他,於是她轉了個話題:"我搞點東西給你吃吧!"她拿了兩隻碭山梨匆匆跑去洗了,回到寢室後又細細地削起皮來。

  她做事的這幾分鐘對他來說是非常難熬的,他想不出話來說,又不敢亂動,只得盯著她削梨的手看。然後他又抬眼偷偷打量她,她專心削梨,不理他,他只能看到她小半張臉,終於,她把削好的梨遞了過來。

  "分梨不分心!"他說著笑了笑:"大一時,我們幾個朋友在一起玩兒,男生們出去買吃的之前對女生們說:"屋裡有電爐子,你們燒點兒水喝吧!"女生們都說好。可等我們回來時,就聞到一股塑膠燒焦的味兒,原來那幫弱智把灌滿了水的保溫瓶直接放在電爐子上燒,保溫瓶的塑膠外殼已經融化了,我們回來得晚點非著火不可!這些女孩呀,什麼事兒都不會做,但說起話來可漂亮了,分梨不分心就是她們說的!"

  杜亞平說到後來自己先笑起來,但李文怡聽他說到別的女人,就留上了心,繃著臉沒應和他。杜亞平就只好再想辦法搭訕:

  "這條褲子,大一我好像就見過!"

  "哎!高中時買的。"李文怡雙手攏著茶杯,"四年了!"

  "那時我覺得你穿運動褲特別好看,所以就記著了。"

  李文怡笑了笑,低頭看看並得緊緊的雙腿:"髒了吧,穿了一個多星期了。"

  "不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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