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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十點鐘,李文怡做好了見他的準備。當然,她不再考慮自己的態度是否符合冷淡的、視他若無物的標準;反正,她不和他說話就是了。但十點鐘到了,他還是沒有出現。這是正常的,有時他一個星期也不上一堂課,也許他會在午飯時來找我,和上次一樣。李文怡又想。但我絕不會先向他打招呼的!

  在食堂裡,李文怡忍不住東張西望,可連他的影兒都沒見著。下午和上午一樣過去了。

  回到宿舍,李文怡認定杜亞平會到宿舍來找她的,王靜已經將杜亞平昨晚短暫的到訪告訴她了。可是,這多讓人難為情呀!王靜和周曉芳都在,他會不會像張若君追她師姐一樣在女生宿舍裡一直坐到熄燈呢?那可真丟人。我會讓他陪我出去走走。李文怡想。不,最好是他主動邀我出去。她等著敲門聲響起來,可偏偏這天來玩的女生特別多,到後來,每次敲門聲一響,李文怡就會出汗,全身乏力,緊張得透不過氣來,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這份罪呀,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呢?

  他知道我的委屈嗎?李文怡想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要是昨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過該多好啊!她就能和以前一樣無牽無掛,快樂或者說平靜地消磨著自己的時光。可是她的那只昨晚曾被他帶到天堂裡沐浴了一番的手,卻對她說那是不可能的了,並且,它開始告訴她昨晚它呆在他的兩隻手裡的感受。女生們吵吵鬧鬧地要她一起出去玩,她想也沒想就回絕了。就是在衛生間裡,她也不大敢拖延,生怕和他錯過了。

  李文怡已經二十一歲了,按說應該表現得更理智才是,但說句玩笑話,老房子著起火來更厲害呢。星期一過去了,杜亞平沒露面,星期二過去了,還是沒見他的影兒。

  他根本就是騙我的!李文怡的心在呼喚,可是不,不可能的,他為什麼騙我,他不可能騙我。也許,他的腳傷加重了;也許他有事兒,我為什麼不能去看看他呢?走過去,最多十分鐘,我就能站在他面前了。今天,我已經兩次從他樓下經過了,只要再爬幾層樓梯,我就能看見他了。那我為什麼不去做呢?因為我害怕呀!應該是我對他冷淡、不理不睬、不跟他說話的。可是,當我站在他面前時,假如他反過來這樣對我,那我該怎麼辦呢?不會的,他不會不理我的。我去找他,他心裡一定很高興,可是假如他正好有事兒,我去的不是時候,他就可能覺得我討厭。

  噢!李文怡的心忽然揪緊了,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是不是星期天晚上自己對他太冷淡了?讓他誤以為不可能得到我的愛情!他是不是已經放棄了?想到自己有可能錯失了一次戀愛的機會;想到杜亞平也許正在強迫自己忘掉她。李文怡覺得自己快瘋了。這時候,李文怡已經不再想著她的女孩的矜持,不再想著他是不是一個可以用來託付的男朋友了,哪怕他剛剛犯罪或是淪落為乞丐,她也要見見他再說,她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要弄明白他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愛她--當然,她不會問他的,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她相信自己憑感覺就能找到答案。

  星期三上午只有兩節課,十點鐘,李文怡已經在二十八幢樓下的商店、小吃店、電話間逛著了。只等積攢出足夠的勇氣,她就要上樓去找那個正被她用一切不失自己身份的字眼詛咒著的傢伙了。最後,當她站在離二十八幢樓門一步之遙的電話間旁邊,下定決心,準備轉身若無其事地登上男生宿舍的樓梯時,突然在湧出麵館的一大群人中瞄見了杜亞平的腦袋。他顯然剛從床上爬起來,睡眼惺忪,柔軟的頭髮蕩悠悠地翹在後腦勺上,是男生腦袋和枕頭長久親熱之後的常見造型之一,而他的神情好像在聲明昨晚這種親熱的時間遠遠不夠。一件寬大的藍色套頭球衫鬆鬆垮垮地掛在他肩上,一條淺灰色的短褲長及膝蓋,下麵露著兩條修長多毛的小腿,一隻腳踝細得好像看不見,另一隻腳踝則是腫起的,貼滿了白色膏藥。湧出麵館的人群散開了,其中很多人都急匆匆地趕往教學樓上課,這時李文怡看清和杜亞平在一起的還有陶冶,他們悠閒地向二十八幢走來,邊說邊笑,朦朧的睡意給他的笑容增添了嬰孩般迷人的力量。李文怡覺得自己好像從未見過這麼可愛的男人,她咬著下唇,忘了自己兩天來受盡了的委屈,忘了自己到這兒來的目的,只顧恨恨地盯著他看,過路的人都在想,這丫頭跟誰賭氣呢?

  當杜亞平在李文怡心中成功地進行著征服時,他在做些什麼呢?星期天晚上聽了張若君的神侃,他沒有得到任何幫助:首先,他沒有那麼多的廢話能用來數小時地鼓噪在女孩的耳邊;其次,當他說話時,她如果不用心聽或走神的話,自尊心會讓他立刻閉嘴。可是,在他和她之間若出現任何難堪的沉默,做為男人,他難道不應該對此負責嗎?看來,我實在不善於和女孩們相處!可別的情人們在一起時都做些什麼呢?張若君的例子僅供參考,讓我再聽聽別人的意見吧!於是,他去找陶冶:

  "陶冶,給我幾個安全套!"安全套X,現在沒有,我明天……後天,禮拜三給你,你在追誰?"

  "李文怡。"

  "怎麼挑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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