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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去自習了。"

  ……

  然後,在幾幢龐大的教學樓裡,杜亞平憤憤地沿著每一條走廊搜索。他也曾想過自己去看完電影,然後回宿舍睡覺算了。他將深深地蔑視那個不識抬舉的醜八怪,要讓她和所有的人知道,他根本看不起她。可是他怎麼向廖明生或其他人解釋?明天的課堂上,她又會怎樣看待這個被她戲耍了的人呢?他不能放棄,他沒有退路。

  不!她逃不掉的,我一定要抓住她並且征服她,就在今晚!

  要麼勝利,要麼死亡。這句話是誰說的?愷撒、漢尼拔、還是拿破崙?對,他絕不認輸,既然開始了,就要進行到底!他爬了無數級臺階,走遍了每一條曲折的長廊,他的腳踝越來越痛,刺激得他愈來愈像個鬥士。但在他的內心深處有一種預感,今晚是他也是她的最後機會,一旦錯過,到了明天,她逃避他既成事實,兩人激動的情緒也趨於平靜,而原本自然的、不設防的關係,已經變得緊張、彆扭起來,再重新開始就沒有這般容易了。

  開學僅一個星期,沒有什麼功課需要放在星期天的晚上來做。李文怡坐在第二教學樓四樓的一間小教室裡,口含著話梅正在看小說。一個戴著耳機的男學生趴在前排的課桌上奮筆疾書;一對情侶則坐在最後排,從他們那兒不停地傳來書本、紙張、嘴唇、衣物、手腳、課桌和椅子之間摩擦、觸碰發出的唏嗦的聲音。還有一些書本、文具散置在其它幾個座位上,但主人不在。從樓下的大教室裡傳來很大的喧嘩聲,那是一年級的新生們在組織聯歡。

  李文怡的心情遠沒有達到她所期望的平靜狀態。首先,她認為自己欺騙了他;其次,她想到自己如果不願意陪他看電影的話,可以有很多正大光明而且合情合理的方法拒絕他,而自己卻挑了一個最愚蠢的、不是辦法的辦法。她覺得女同學和男同學一起看場電影是很平常的事兒,她現在確實閑得無聊,為什麼不敢以輕鬆自然的心情去看一場電影呢?她設想著明天上課時如何與他面對,也許該找點理由向他解釋,可她清楚自己內向的性格:她絕不會主動找他解釋的。

  這樣可不行,他會記恨我的!李文怡想,於是她又把思緒轉到杜亞平身上來了。她想他是一個和善的人,絕不會記恨一個小女孩的,尤其不會記恨她。可她還是覺得自己與他之間的"一切"都完了。至於她和他之間的"一切"到底是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想也許明天,他會主動來找她說話,責問她為什麼這樣對他,是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她該怎麼回答他呢?她想他千萬別在她沒有陪他去看電影這件事上深加追問,並且糾纏不休。她會羞愧萬分、說不出話來的,那她的表情一定會冷得厲害。她希望他只是找自己隨便聊聊,談點別的,就好像他已經忘記了今晚的事兒一樣,那麼,當他們談得比較愉快時,她就會趁機向他道歉。她會說:"謝謝你的好意,雖然我沒有陪你去看電影,可我們還是好同學,也許我們還能成為好朋友。"她又想到,也許自己現在就該去找他,對他說出剛剛想到的一番話。她已經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姑娘了,她是大人了,應該敢做敢為、有始有終,並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嘛!可她上哪兒去找他呀?

  由於反復思量,設想了種種可能發生的情形。所以當杜亞平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甚至覺得這是最應該發生的情況之一了。她心中莫名其妙地湧起一股感動之情,站起身來跟他走出了教室。

  4.追求

  兩人在露天走廊盡頭的一個陰暗轉角裡站住了,扶著護身欄杆,俯視著夜幕下環繞在他們周圍的、因燈火通明顯得壯麗宏偉的教學樓,仿佛置身於童話般的幻境中。李文怡回避杜亞平的視線,側過頭去,這使杜亞平感覺到她的倔強、執拗,好像她正奉行著"拉·甘地"的不抵抗政策,心中卻有不可能動搖的既定的決定。其實,當看到坐在教室裡的她時,杜亞平心裡復仇,用強的念頭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因為他不知道如何責怪一個女孩子,也因為他清楚那樣做除了傷害別人,自己什麼也得不到。杜亞平說:

  "我打球扭傷了腳踝,走路都很勉強,但為了找你,我在圖書館(其實他還沒去圖書館)、教學樓跑了個遍,你看這兒成什麼樣了!"他提了提褲管,露出一截腫得幾乎把襪子脹破的腳脖子,李文怡微微低頭看了看,簡直就認為那傷害是她造成的。但她硬著心腸想:誰叫你來找我的,還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壞主意呢?活該!想著這些竟差點笑出聲來,她的頭也就低著不敢抬起來了。

  杜亞平認為自己有責任使兩人之間的談話不至於中斷,李文怡不做聲,他就只好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我沒有權力向你要求什麼,"杜亞平的聲音因心情緊張而顫抖,頓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的思路是對的,任女人岩石般的冷漠無情,他也要用淚水將她融化。他認為顫抖的聲音可以表現出他內心的淒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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